蘇夫人自己也清楚,但還是用的這麼一個站不住腳的說辭。
半琴自然能領會到其中一些不能言的警告,遂從此再也沒提過。
而蘇柒自己竟也從沒發現過。
“您是怎麼知道的?”半琴問蘇柒。
蘇柒搖搖頭,沒回答,而是問起了其他,“你說是母親抱我回來的,母親是帶我出門了?”
她幼時的身體三天兩頭不是毒發就是傷寒之類,是個純純的病秧子,根本見不得風,母親為何會帶她出門,她又為何對此毫無印象?
半琴沉默了一晌,才終於開口回答道:“夫人帶您回過一趟山陽娘家,大概去了半個月,具體發生了什麼夫人沒說,府裡也不讓談論,總歸當時您被夫人抱回來時燒得甚至都吐出白沫來了,宮裡的太醫都連夜請了出來,卻也沒辦法,還是第二天曲神醫來了,才給您退了燒。”
聞言,蘇柒默然,他扯開嘴角,“為何,我毫無記憶……”
“許是高燒……”半琴有些沒底氣的說著猜測。
蘇柒擺擺手,“好了,你先下去吧,記得熄燈,我累了,就先睡了。”
然後衣服也不脫,直接蹬了靴子就合衣上了床榻。
半琴目光晦澀著,輕手輕腳吹熄了燭火,退到了外間。
蘇柒躺在黑暗裡,眼睛卻沒閉上,裡麵沉沉浮浮的。
手探進中衣內,再無阻隔,細細摩挲過那道傷痕。
“為何,會忘記呢?”她喃喃自語。
她很確定自己的記憶沒有空缺。
那麼,憑空多出來的經曆,是誰的經曆?憑空多出來的傷痕又是誰的傷痕?
*
次日天明,陽光正好。
蘇柒推開房門。
半琴正在外間給花澆水,看到她有點驚訝,“姑娘,你起了?”
蘇柒挑眉,“怎麼,我起了很奇怪?”
早起才是她的常態吧。
就一晚上沒回來,這丫頭倒跟不認識自己了一樣。
半琴抿了抿嘴,“昨晚……您問了我一個問題,您可還記得?”
蘇柒一笑,“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