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斯基伯也在這過程中觀察著傑森,借著閃電的光,它看見眼前的青年穿著黑色的西服,西服已經有了不少撕裂的口子。
大約是傑森掙紮時扯裂的。
雨水打濕了青年的頭發,使得它們濕漉漉的蓋在臉頰上,那些頭發柔順的不可思議,根本就不像是一位長眠於泥土之下的死者該有的狀態。
更令斯基伯詫異的是,這位名為傑森·陶德的‘僵屍’有一雙藍色的帶著強烈求生意誌的眼睛。
不像是電視裡的僵屍的雙眼失去了光澤變得灰白,反倒是像一位活生生的人類。
而傑森一直抿著唇,臉部的表情時而迷茫時而苦痛,也不像是僵屍僵化後表現,斯基伯越看越發覺得對方是一名活著的人類。
接下來的判斷,更是讓斯基伯堅信了自己的想法。
傑森捏著它的力度一直屬於是很溫和的狀態,僅僅是限製斯基伯的行動而不會傷害到斯基伯,而屬於人類手掌的溫度也隔著斯基伯的羽毛傳到了斯基伯身上。
即使有雨水阻攔,斯基伯依然感覺到了傑森身上屬於人類的溫度,但傑森身上的氣味卻像是死亡了很久。
反正現在也逃不掉,索性斯基伯就等待著傑森從墓裡爬出來,它撐著下巴思考著一個活人是如何出現在墓室裡的。
死而複生這一點斯基伯完全不考慮,生死逆轉是違背常理的,斯基伯從來不信這些。
比起死而複生,斯基伯更認為這是一場陰謀,有人想要陷害眼前的青年,於是把他打暈丟進墓裡。
本以為對方會因為缺氧死去,卻沒想到對方求生意誌極其強大,硬生生的挖開泥土、推開棺木從墓裡坐了起來。
一旦斯基伯開始朝這個方向思考就沒了回頭的餘地,他越想越覺得就像是自己推測的那樣。
斯基伯不免有些欣賞起眼前的青年,對方爆發出的強烈求生欲望和□□的意識讓斯基伯欣賞。
作為一名警官、一名領隊,斯基伯非常欣賞人才,這與種族性彆無關,隻要是人才,都會讓斯基伯感到欣賞。
終於,傑森從墓地裡爬了出來,他半趴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呼吸著被雨水打濕的新鮮空氣的味道。
腦中那些負麵的情緒在傑森重獲新生並爬出了那代表著死亡和腐朽的墓地後全都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
他是誰?他已經死去了很多年,但在今日又從墓地裡爬出,他活過來了,這正常嗎?
傑森瞥了眼墓碑,即使在閃電沒有落下的情況,憑借著自身優秀的夜視能力,傑森也清楚的看見墓碑上寫的字。
‘傑森·陶德。’
他對這個名字非常熟悉,這是他的名字,這是他的家人為他立下的碑。
然而當他意識到自己有家人時,他的心情卻並沒有像常人那樣感到慶幸或者愉悅,相反是那些本該和棺材一起沉入土中的負麵情緒湧了上來。
提及家人,他心中是憤怒和不甘。
他想,他大約是不喜歡家人的。
而傑森的內心也在抗拒著去思考和家人相關的事兒。
除此之外,傑森的腦袋裡一片空白,那些破碎的畫麵交織在一起,卻讓傑森什麼也捕捉不到。
他是傑森·陶德,其他呢?其他和這個名字有關的信息他一概回憶不出。
他唯一會產生感觸的詞語是‘家人’,但這兩個字隻是徒勞的增加傑森胸腔裡的憤怒。
傑森伸手將擋住了眼睛的濕發掃開。
他垂下眸,終於第一次看向了手中的小東西,那小東西不過兩個手掌大,傑森隻用一隻手便將它握在掌心裡了。
“企鵝?”傑森有些古怪的發問,他的聲線嘶啞又低沉,是太久沒有說話後導致的結果。
他雖然失去了記憶,但也不至於成了個傻子。
實際上,他隻是失去了記憶,其他的生活常識並沒有因此消失。
所以傑森清楚的知道,一隻企鵝不應該在夜晚出現在墓地,不,一隻企鵝無論白天夜晚都不應該出現墓地。
傑森又側目看了眼落在地上粘著泥土的幾根塑料勺子。
傑森突然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想法,這幾個塑料勺子不會是企鵝的作案工具吧?
實際上,傑森從棺材裡睜開眼時,僅憑他自己是根本沒法推開覆蓋在上層的厚實泥土的。
還得多虧了地裡傳來的顫動加上雨水的衝刷,成功將上層的泥土蓬鬆,傑森也趁著這個機會將土壤扒拉開,這才有他從墓裡鑽出來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