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斯基伯有幾分無奈地說:“我們越是表現得抗拒,就會越顯得我們不認識他。”
這下三隻企鵝明白斯基伯的意思了,它們得給達米安打打掩護,西瓦女士可是很聰明的,她或許聽不懂動物的語言,但可能會從它們對達米安的微妙態度裡讀出達米安是故意偏袒它們的。
斯基伯又不傻,它並不認為不久前救了科瓦斯基的小男孩兒會在現在殺死它們。
達米安心中仍然存在善意,他沒有被黑暗完全腐化,與直覺無關,這是斯基伯觀察後得出的結果。
哪怕是聽到了達米安的話,卡珊德拉也沒有任何放手的打算。
她沉默的注視著達米安,手上緊緊的攥著籠子。
卡珊德拉喜歡這些小家夥,她從沒見過有如此可愛柔軟的存在,在看見它們的那瞬間,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想要’。
於是她向母親提出了想要的念頭,刺客聯盟的教導一直在告訴卡珊德拉,她應該服從命令,而不是向上級需求些什麼。
但?西瓦女士已經不是她的上級了,是她的母親,作為一個女兒向母親索求,應該是可以被允許的吧?
卡珊德拉不知道,她內心非常忐忑,她並不認為西瓦女士會答應她的要求,因為哪怕出現在她們麵前的不過是看起來一隻手就能捏死的存在。
它們也是刺客聯盟基地的入侵者,是應當被消滅和抹除的存在。
卡珊德拉想,至少在明確的清除指令下來之前,她可以保護好它們,但卡珊德拉不會為了它們違背必殺的指令。
如果卡珊德拉能保證企鵝不會對刺客聯盟造成威脅的話,她能保下企鵝們嗎?
卡珊德拉不知道。
但是現在,達米安為什麼又要插手這件事?
達米安會殺死它們嗎?
卡珊德拉不想讓達米安殺死它們,達米安是被塔利亞控製的人。
達米安注視著卡珊德拉緊緊捏著牢籠一側的手,他眯起眼,用力將籠子拽向他的方向。
感受到達米安的用力,卡珊德拉也暗自用力,兩個人互不相讓,牢籠在中間停著,發出不堪重負的顫動。
就連牢籠裡的四隻企鵝也感覺到了這股來自於兩個小孩兒的壓力。
“哇哦哇哦,我覺得他們再用力些,這個籠子該被它們撕碎了,我們也能趁機逃走了。”斯基伯帶著些許玩味兒的語氣說。
老實說,斯基伯現在一點都不慌,它的直覺告訴他,隻需要隨機應變就好。
“不過這個女孩兒從她母親西瓦女士手中將我們要下來是要保護我們嗎?”科瓦斯基問道。
本來西瓦女士是想直接乾掉它們的,但是她的女兒攔下了她。
“呃啊。”普萊維特發出一聲痛呼,它抱著頭道:“我覺得小女孩兒不是壞人,小男孩兒也不是,為什麼它們非得乾一架?”
“普萊維特,拋下你天真的想法吧,或許他們想要保下我們,但刺客聯盟的人絕對不會放過我們,你覺得這兩個小孩兒在刺客聯盟裡有多大的話語權?”
“他們阻止不了刺客聯盟的殺手將屠指向我們。”斯基伯殘酷的宣布。
它見過太多戰爭了,在戰爭裡也不乏有些天真的家夥,試圖改變戰爭的局勢,事實卻是,他們什麼也做不了,也最終會被戰爭的殘酷同化,變得麻木殘忍。
“我們或許可以幫幫他們,幫他們脫離刺客聯盟的掌控,就像是當初幫助傑森那樣。”普萊維特急切地說。
“清醒點,普萊維特,這和當初救傑森完全不一樣,傑森當初已經是孑然一身,他沒有羈絆,於是和我們建立了羈絆。”
“這兩個小孩兒已經有了他們的羈絆,先不提我們能否對抗整個刺客聯盟的勢力,更何況他們需不需要我們的幫助,又願不願意跟我們離開刺客聯盟,這些我們都不知道。”
“普萊維特,你是想為了一些無法確定的事兒把整個團隊的性命都搭上去嗎?”斯基伯厲聲道。
這的確和當初救傑森是完全不同的,首先是它們挖到了傑森,隨後將傑森重新帶到了這個世界上,傑森認同它們,它們也認同傑森。
這兩個小孩兒本來就是刺客聯盟的一員,他們因為企鵝產生了動搖,卻不意味著他們會為了企鵝脫離組織,從此過上被刺客聯盟追殺的生活。
聽懂了斯基伯話語裡潛在意義的普萊維特有些失落的低頭,他自然知道斯基伯的話是正確的,他也不希望斯基伯編織出美好的話語來欺騙自己。
普萊維特已經成年了,儘管它的同伴們總是下意識的因為它年齡更小而格外的照顧它,但它早就到了能夠看見現實的年齡。
說了一通後,斯基伯乾脆扭頭不看普萊維特了,它也有些鬱結。
就像是個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剛和孩子因為觀念不同吵了架的嚴格母親那樣。
慈祥的‘父親’科瓦斯基伸手拍了拍普萊維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