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容看著雲杳裹著披風坐在椅子上逗小鯉兒和阿墨,端著藥盞與小鯉兒倒了滿滿一杯的果子酒碰杯,心中一陣酸楚,險些落下淚來。
她知道雲杳心裡難過,今日從早起便頻頻問起竹霧,但是竹霧沒來,公子也沒來。
與其這樣強顏歡笑,她倒寧願雲杳像以前一樣,使使小性子發發脾氣,總不至於將不痛快都藏在心裡將自己一日日消磨下去。
喝完了藥,雲杳像隻疲累的貓兒一般縮靠在椅子上,看了眼桌上的那壇桂花酒,半晌牽唇笑了笑:“聞著味道很好。”
想衣儘量逗雲杳開心,給孫伯和自己各自斟了一盞,仰首飲下,說:“喝著更好,姑娘的好手藝,可惜鬆嶺大哥他們沒口福。”
孫伯也樂嗬嗬說:“不錯!想衣,給我裝滿酒壺,我留著慢慢喝。”
“好嘞!”想衣接了孫伯的酒壺,說:“你們都不能飲,這壇酒就歸我和孫伯了。我前麵還說要給竹霧他們留一些呢,壇子一打開,我就反悔了。”
“還是留著些吧,”想容切了塊茯苓糕遞給小鯉兒,說:“當心竹霧回頭抱怨你。”
“你們都替我瞞著吧。”想衣給孫伯的酒壺中往裡舀酒,笑著說:“彆告訴他,他哪裡會知道呢?”
想容無奈擺首,“壇子都是他親自抱下車的,他哪裡不知道。”
雲杳望著天邊月,將她們鬥嘴的話聽在耳中,開口道:“又不是什麼稀罕物什,他自有好的,又何曾會在意我這……”
話脫口而出,這個他是在說誰?
彆人或許不知,雲杳自己卻心知肚明,轉過臉一聲比一聲劇烈的咳嗽硬生生將人的眼淚逼了出來。
“哎喲,姑娘好好的怎麼嗆著了?”
想容放下手中的香瓜,忙過來為她拍著順氣。
想衣起身倒了一盞溫茶來,在看清雲杳掩唇落淚的表情後,與想容交換了個眼神,找著借口說:“彆是冷著了吧,這會子起風了,要不咱們還是回房去?開著窗戶賞月也是一樣的。”
雲杳擺了擺手,漸漸平息下來,又靠回了椅子中,“無礙,再待一會兒吧,這麼好的月色彆辜負了。”
亭子下小鯉兒追著阿墨跑,咯咯笑個不停,不時朝著亭中的人喊道:“姑娘看我,想容姐姐,你們看我,阿墨都跑不贏我了!”
她們終究也沒有待多久,雲杳喝了藥後容易犯困,所以亥時剛過便散了。
想衣想容服侍雲杳洗漱完安置,房中的燈燭儘數熄滅,才放心離去,但榻上的人並沒有睡著。
許是因為白日裡睡太多了的緣故,雲杳躺了一會兒,撐身坐起去開了窗戶,坐在靠窗的榻上,看著屋外月光傾瀉在石階上。
天階月色涼如水。
雲杳莫名就想起小鯉兒方才背誦給她聽的詩,最初啟蒙的時候,那個人也曾耐心地教她讀詩認字。
言傳身教。原來養一個孩子是這樣的。
雲杳試圖在教養小鯉兒這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