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居敬看他一眼,問道:“兄長特意等我,有事嗎?”
“母親有話讓我帶給你,”裴居安道:“走,上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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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杳這廂正帶著小鯉兒在敞軒看想衣和想容打理秋菊,聊天逗趣兒,外麵的侍女走過來停在月洞門處,說是有人來訪。
幾人止了話,想容麻利整衣起身,迎上去問道:“是府上的人麼?孫伯如何說,怎麼稟到姑娘這裡來了?”
鶴歸居是裴居敬的私宅,除非本家的人,旁人一般不會不具拜帖便擅自登門。
那侍女回:“廳上報說來人自稱是東宮的,公子不在,孫伯也說不上話。”
想容回頭看向雲杳,雲杳也站起身。
“東宮的人?”想容忖著問了句,“是太子殿下的內侍?”
雲杳擺首,“內侍不能私交朝臣,上府拜訪都有規矩,更何況這裡還是私宅。大約是太子本人。幫我更衣,我去瞧瞧。”
往廳上去的路上,雲杳向方才來傳話的丫鬟打聽了幾句,得知來人並未挑明自己的身份,隻說是來忘塵山青雲宮上香,臨時起意,順道來拜訪裴居敬。
這忘塵山原本歸裴居敬的祖母榮安大長公主所有。
大長公主幼年多病,曾拜在國師蒼憫門下,後來出降裴家,聞聽恩師病重乞骸,在京中無親無故,孤苦伶仃,遂向宮裡請旨,在自己的屬地上修建青雲宮,用以奉養恩師。
如今忘塵山和山頂的青雲宮都已收歸皇家,大長公主隻留了山腳這一處地產,後來給了裴居敬在此修建私宅。所以來人說是上香順路拜訪,倒也合情理。
雲杳心中了然,過去的時候,孫伯正侍立在門口,與她碰了個眼神,隨後領她走了進去,介紹稱:“這是我們家小主人,公子不在,貴客若有事,同她說便是。”
雲杳打眼望去,隻見上首處坐著個一身煙墨色箭袖便服的少年,身邊的侍從白麵無須,長相陰柔,雖是小廝的打扮,但從行為舉止間都能看得出此人顯然是宮中內侍,更加印證了她心中的猜測。
太子在方才看著雲杳邁步進來的時候便已經愣了神,此時更有些手足無措,手中的茶盞還不及放下,人卻已經站了起來,往前邁了兩步,覺得不妥,又退了回去。
雲杳暗自打量著麵前的人,屈膝行了個女禮,抬手:“公子請坐。”
“噢,好,有勞姑娘了。”
太子重又在方才的位置上坐下,視線卻一直大喇喇落在雲杳臉上。
雲杳自然覺察到了,心中已然有些不快,微蹙了下眉,主動開口問:“公子如何稱呼?”
“姓李,名昭,李昭。”
太子原本打算含糊過去的,沒想到被她這麼一問,便沒來由一慌,就將名姓脫口而出了。不過好在麵前這女子好像並不知曉當今太子就叫李昭,隻淡淡說了句:“李是國姓。”
“啊,是。”他回過神來,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