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要休息了嗎?”桑緲緲輕聲細語,一副溫和柔順的模樣。
如果沒聽到她內心那些狂野不羈的想法,說不定蕭君臨還真以為她是一個賢良淑德、端莊大方的女子。
“額,愛妃,天色尚早,要不我們先聊聊天吧。”蕭君臨終於調整好自己的心態,這次前來是為了試探對方的,怎麼能一直被牽著鼻子走呢!
“你院子裡堆的雪人很可愛啊,這場大雪來得突然,司衣監都趕製冬衣不及,可朕看暖月殿裡,人人都穿上了冬裝,莫非你們早就做好了準備?”
“回陛下,妾身畏寒,讓殿中人早些時日就將冬裝拿出來清洗晾曬,正巧趕上這場大雪,能提早穿上。”桑緲緲恭恭敬敬地回道:“至於雪人,妾身家在南方,沒怎麼見過雪,所以一時歡喜,就和丫鬟們胡鬨堆了一些,讓陛下見笑了。”
滴水不漏。
“愛妃是越州來的,那邊據說常年多雨濕熱,從不下雪?”
“回陛下,是的,越州地處天晟南邊,樹木四季常青,隻有雨季和旱季之分,妾身還是第一次見到雪呢!”
【這小皇帝乾嘛突然問這些,他不會是懷疑我不是桑美人,不是從越州來的吧!我去,他不會是懷疑我是奸細吧,我可什麼都沒做啊,當皇帝的都這麼疑心病嗎?】
桑緲緲內心有些犯嘀咕。
小叭:【可你就是桑緲緲啊,就是從越州來的啊,又不怕問。】
【怕是不怕的,當年我的地理可好了,這些個什麼熱帶季風氣候、亞熱帶雨林氣候,我都背的透透的呢,不過這天晟朝的格局和我們華夏以前的朝代確實也很相似。】
蕭君臨:花夏?這是什麼地方?難道是越州的某個縣?
不過確實如翰林掌院所言,這女子說話非常難以理解,他也見過一些南方的官員,讀過關於越州的一些風土人情的著作,都沒有桑緲緲的話這麼讓人費解。
但她確實是桑緲緲本人無疑。
於是,蕭君臨又關心地問道:“前天的家宴上,愛妃沒有受驚吧?”
“啊,妾身當時都被嚇傻了,竟然有人敢行刺陛下,好在有驚無險,妾身可擔心壞了。”桑緲緲拍了拍心口,做出一副擔心至極的模樣。
【我有小叭呢,就那種兒戲般的刺殺,怎麼可能被嚇到!不過小皇帝這什麼意思,是要補償我嗎?賜我什麼金銀珠寶壓壓驚嗎?太好了!】
看著和聽著桑緲緲這兩幅反差極大的麵孔來回自由切換,蕭君臨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
“陛下?”桑緲緲不解,笑什麼?
“愛妃莫怕,這刺客已經抓了起來,你可知他為什麼要行刺?”蕭君臨挑著眉,故意問道。
“妾身不知。”桑緲緲眨巴著好奇的大眼睛,可眼睛裡卻沒有任何的好奇欲。
【還能為啥,不就是為了讓你滅他九族唄!話說也不知道小皇帝有沒有滿足他,唉,這陳猛長得不錯,手也靈巧,說實話,就是命不太好,生在了這麼畸形的家族,不然以他的心靈手巧,假以時日,說不定還能成為一代工匠奇才呢。】
小叭:【還沒有也,陳猛現在還關押在錦衣衛的北鎮撫司,宿主,你說能不能隻滅九族不滅自己啊?】
【難。】桑緲緲也無比同情陳猛,有些替他惋惜,可身在封建王朝,刺殺這種滅九族的事,真的很難有另一條出路,哪怕大恕天下之時,這個罪名也不在饒恕範圍內。
“他想要借朕的手,滅他九族。”蕭君臨繼續說道。
“啊?這世上竟還有如此怪異之人,如此奇葩的要求?看來他的家庭肯定帶給他很大的傷害!”桑緲緲用帕子捂著嘴,吃驚道。
【就是啊,小皇帝,你趕緊去查陳家,肯定能震瞎你的眼。】
裝,繼續裝!
蕭君臨淡淡地笑了笑,看來她並不知道自己和小叭的對話會被彆人聽到,還蒙在鼓裡呢。
難道真會有這麼傻的仙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