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在食軒兼職的這段時間內, 食軒多了很多常客。
而其中總有某些人特彆地引人注意。
比如現在這個在坐在角落桌邊慢條斯理地吃著蓋澆飯的人。
他的裝扮非常奇特, 一頂巨大的帽子兜頭將他罩住, 一個類似於防毒麵具一樣的東西從帽簷下伸出來。
雖然他現在暫時將麵具掀了上去,露出嘴,但那個大象鼻子一樣的東西還是讓人無法忽略。
如果隻是著裝奇怪的話, 是不會吸引我過多注意力的。
在這個個性遍布民眾的世界, 連頭上有角或者長著尾巴的人都很常見。
之所以會注意到他是因為其他客人的議論。
“那個人好像是英雄啊——那個LUNCH RUSH, 對吧?”
“哦哦, 我知道,很擅長做飯的那個吧。”
“不是聽說他在負責雄英的食堂嗎?”
順手跟勝己求證也得到了結果。
爆豪勝己:「嗯?食堂?確實是LUNCH RUSH負責的?乾嘛,你想來應聘啊?這麼想我?」
這家夥真夠自戀的。
不過我也就是基於好奇心順嘴問了問,也沒有報什麼彆的心思。
但是這位LUNCH RUSH先生反而對我很有興趣的樣子。
某天他來得早,店裡客人少的時候,他點完單,便興致勃勃地站在開放式廚房旁邊看我做他點的套餐。
“你的年紀看起來挺小的。”他溫和地與我搭話, “烹調的感覺一點都不像年輕人, 倒像在廚房裡磨礪了十多年的人。”
我一愣, 有點羞澀地邊往鍋裡撒鹽邊說:“我當然不是那種經驗豐富的人, 我隻是占了個性的方便而已。”
他又問了我幾句個性的事情, 便點了點頭慢吞吞地繞到角落去坐下了。
晚上跟勝己聊天的時候隨意跟他提了一嘴,他似乎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巧合吧?”勝己心不在焉地整理著淩亂的桌麵,“那個廚師帽自己不是會做飯, 乾嘛跑去外麵店裡吃?傳說中的隔鍋香嗎?”
他從桌子下麵翻出一張糖紙, 登時大怒:“白癡臉這個混蛋——!又他媽把糖灑在地上!!”
我已經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臉是不是會溢出屏幕了。
我拿著手機, 敷衍地戳著屏幕:“上鳴君又來找你玩了嗎?”
“那白癡臉真是名副其實的白癡!連這麼簡單的語法題都看不懂!”
他跟有潔癖一樣把房間上下打掃了一回,才重新回到手機旁邊:“……你在乾嘛?手機拿遠點!”
“我在跟朋友發信息,你就當沒看見我,要麼掛視頻。”
我瞥了一眼手機右上角縮小的視頻畫麵,發現勝己把小桌子拖開了,把房間的位置空了出來,頓時感興趣地坐直身體:“你要乾什麼呀?!”
“……俯臥撐。”他遲疑地說道,“先掛吧,很無聊的。”
我頓時將頭搖成撥浪鼓:“不無聊不無聊,我想看!”
“這玩意有什麼好看的?!”
“這種我這輩子都做不了的事情最好看了!”
“……”
勝己嘴角微微抽了抽,忽然將架起的手機放倒。
我隻看到畫麵天旋地轉,靜止過後就隻剩勝己房間的天花板了。
“喂!勝己!”
“彆吵,我待會再來寵幸你。”
“……”
我拍桌子:“我要看男朋友做俯臥撐!!!”
“老實待著,彆影響我。”勝己聲音忽高忽低,“有什麼好看的,不許看。”
有什麼好害羞的。
當初不是還大大咧咧地主動讓我看腹肌嗎?
我對男朋友這種忽然流氓忽然純情的人設表示不理解,索性專心捏著手機看聊天記錄。
香奈把我和由紀拉了個群聊,群名叫做苦逼戀愛三人組。
如今香奈正在裡麵瘋狂吐槽。
飯島香奈:「千秋他這幾天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是不是真要跟我分手啊?!」
飯島香奈:「反正這次錯都在他,我是絕對不可能低頭的!」
飯島香奈:「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飯島香奈:「……你倆在乾嘛,為什麼大晚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皆川由紀:「我在跟心上人信息聊天呢,他超可愛的」
廚鬥深月:「……跟男朋友視頻。」
飯島香奈:「……」
飯島香奈:「我好命苦。我都這麼慘了還要被你們倆硬塞狗糧。」
皆川由紀:「不關我的事哦,我可是還在追求對方的階段。」
廚鬥深月:「更不關我的事了,我已經一個月沒見過那個弱智的麵了。」
皆川由紀:「哎呀我們都好慘呢,切合群名。」
飯島香奈:「……」
我握著手機,不自覺也歎了口氣。
“乾嘛?”屏幕上還是天花板沒變,但是勝己的聲音傳來,“歎什麼氣?”
“我生日要到了——”
“……我知道!”
“禮物準備好了沒?”我拖長聲音,“這次是紙鶴還是紙星星啊?”
一腦補到這家夥頂著突突直跳的青筋疊星星的樣子,我就忍不住噗地笑出聲來。
勝己沒好氣的聲音傳來:“你是跟手工過不去了是吧?”
“我好奇嘛,反正都見不到麵,你就跟我說你打算送什麼嘛?……先說好,你要是像網上那些直男癌給我寄捧土,上書‘雄英的肥沃泥土’,我保證你會在我生日當天獲得單身狗的自由。”
勝己的聲音已經帶上了笑意:“你一天閒著沒事在網上瞎看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勝己的聲音由遠而近,屏幕的天花板晃了晃,映出了勝己的臉。
他伸手將手機架了起來,盤腿席地而坐,輕微有些喘,額角還有點點細密的汗水。
我不再理戀愛苦逼群裡跳躍的消息,將視頻放大,眨著眼睛看著他:“累不累呀?”
“小意思。”他順手牽過椅背的毛巾擦了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