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到醫院去看望勝己和阿名已經是第二天了。
我再怎麼厚臉皮, 也沒有辦法在親吻了一臉懵逼的勝己, 拔腿就跑撞到門後不知道呆了多久的LUNCH RUSH先生以後, 還能擁有冷靜地陪勝己回病房麵對這個殘酷的世界這樣的勇氣。
雖然我覺得LUNCH RUSH先生更無辜更尷尬。
他似乎是覺得進來打擾我們不太好, 就隻能在門口等著,結果被我當麵撞到,反而有種偷聽的嫌疑。
總之, 因為這樣那樣種種尷尬的事情, 我光明正大地一溜煙跑了。
而之後接到了勝己的連環奪命call就暫且按下不提。結果就是,在第二天, 也就是今天,我再次去醫院探望了勝己和阿名。
因為聽說出久和焦凍君也跟他們在同一間病房, 我在路上買了鬆軟的綠豆糕之類的小零嘴,作為慰問禮品帶了去。
我站在門口深呼吸了好幾下, 正想敲門, 門就被人從裡麵拉開了。
焦凍君的臉在門後顯現出來,他看著我:“啊, 深月姐。早啊, 來看爆豪嗎?”
“誒?!焦、焦凍君!”他也一副渾身纏滿繃帶的重傷樣子,沒問題嗎?!
“我就說腳步聲怎麼忽然到門後就停了, ”他讓開身體讓我進門, “請進吧。”
我道了謝進了門,發現臨門的兩張床是焦凍君和阿名的, 阿名那家夥現在還蒙在被子裡呼呼大睡。
再裡麵靠窗的兩張床是出久和勝己的。
出久看到我, 頓時扯開一個大大的笑臉, 舉起還綁著夾板的手,衝我小幅度地揮了揮。
……所以他們真的沒問題嗎?!再怎麼看這個傷勢都很嚴重的樣子!
我向他點頭問好,目光移到另一張床上。
勝己坐在床邊,麵對著窗戶,似乎正在曬太陽。
聽到門口的動靜,他已經扭過頭看向我這邊。在與我視線對上的一瞬間,他的眉毛向上小幅度地揚了揚,一副期待著我過去的樣子。
……
如果他現在長著狗尾巴的話,我猜肯定是連床單都要掃下來的瘋狂搖擺狀態。
“勝己,早。”
我走過去,向他問好。
“早。”勝己伸手掃了掃雪白的床單,示意我在他旁邊坐下,“以為你要晚一點過來的,起這麼早累不累?”
我將綠豆糕取了出來,給焦凍君和出久一人發了一盒,才走到勝己旁邊坐下。
我拆開手裡綠豆糕的包裝盒,遞了一塊給勝己。
他就著我的手就把綠豆糕叼進嘴裡,含糊地問:“你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沒有?”
“……”我瞟了他一眼,“乾嘛把你放出來,我原諒你了嗎?”
因為昨天的事情,勝己對我的容忍度出乎意料的高。
他嗯了一聲,補充了一句:“那你今天回去的時候記得把我放出來,不然借彆人電話給你打很麻煩的。……我靠廢久你是看到鬼了嗎?!什麼奇異的表情盯著這邊?!能不能滾上/床去睡覺?!”
我扭頭,看著出久一臉石化表情瞪著這邊,連勝己暴躁的發言都動搖不了他了。
出久虛無地“哦……”了一聲,扭過頭,將目光落在對麵床的焦凍君身上。
焦凍君很冷靜,他背對著我們,捧著綠豆糕盒子正在吃零嘴。
“阿名還好吧?”
“他?我都不知道他賴在病房裡是想乾嘛?”勝己嫌棄地哼道,“每天醫生來換藥,他就鬼哭狼嚎得老子想一拳打暈他。”
說著,他瞥了我的表情一眼,清了清嗓:“我就這麼一說,他畢竟是你表弟。”
勝己的手輕輕移過來,搭在我隨意放在床單上的手上,悄無聲息地捏了捏我的手指頭。
我抬了抬手,他的手掌就伸了進來,掌心相貼,手指穿過我的指縫,扣住我的手。
“挺好吃的,還要。”
“……你自己沒長手嗎?”
我抱怨道,還是伸手拈了一塊,塞進他嘴裡。
他表情平靜地嚼著糕點,湊過來低聲叮囑:“記得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聽到沒有?”
“你真的超級囉嗦啊。”
我將綠豆糕盒子扔在他腿上,拒絕再當他的自動投喂機。
手用力往回抽也沒抽回來,我索性隨他去,摸出手機開始玩連連看。
“……”
勝己看上去對我盯著手機玩弱智遊戲的行為很有意見,但是基於種種不知名的原因,他敢怒不敢言。
於是整個病房就充斥著我手機發出的,消除相同拚圖的咻咻咻聲。
對麵床的阿名翻了個身,砸了咂嘴含糊不清地咕噥:“……小勝你都是個大人了,能不能不要玩這麼幼稚的遊戲……”
我悄悄噗地一聲笑了起來,看了眼旁邊背黑鍋的勝己。
勝己表情平靜,似乎也沒有衝過去把阿名扔下樓的打算。
他見我看他,清了清嗓,低聲跟我說話。
“好玩嗎?”
“好玩。”
“比我還好玩?”
“……”我同情地看了眼勝己,“你已經自降身份到跟連連看爭寵了嗎?”
他壓低聲音:“難道好不容易見一麵,你就一直盯著手機不看我?”
我都不敢相信這種話居然是勝己嘴裡說出來的。
也許是我的目光太過驚悚,他的耳朵漸漸紅了,語氣也有點惱羞成怒:“乾嘛?!”
我搖了搖頭,瞪他一眼:“凶什麼凶,不許凶。”
“……”
他溫順地將下巴磕在我肩膀上。
“彆看手機了,看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