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鴻雪在夢中,似乎度過了一生。
他看到了滄海桑田,海枯石爛,歲月變遷,不是故人。
經曆了愛與恨,窮與富,苦與甜。
心中五味陳雜,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湧上心尖。
一切都像是默劇,沒有一絲聲音,沈鴻雪卻從其中感受到許多無言的情感。
他看到了一個白色的人影行走於世間。
那人被愛戴、被背叛、被傷害、被遺忘……
時間帶走了所有,卻留下那人孤零零的留在原地。
他看著白色的人影從一個人,變為兩個人,最後變為無數人……
他看到狼煙四起,民不聊生,百姓苦楚,易子而食。
他看到那個白色的人影徹夜翻書,夜不能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瘦。
他看見信仰的崩塌,秩序的傾倒。
無數的白影將那人捆綁起來,他們拿出小刀割開那人的皮膚。
眾人像瘋了一般吸食他的血液,啃食他的骨頭。
沈鴻雪哪裡還看得下去,他連忙衝上前去阻止,卻一手抓了個空。
不信邪的他再度伸手,白影跟隨他的手飄動,當他把手抽離後,一切仍在繼續。
他不忍直視,但還是看了一眼默默承受的那人。
那人渾身血跡斑斑,體無完膚,但是麵容完好卻模糊的看不清,隻看得清他的下半張臉。
鼻梁高大挺拔,薄唇輕抿,下頜線也清晰可見,旁邊的頸側還點綴著一顆細小的痣。
那人的嘴角弧線水波不興,平淡的似乎已經死去。
就在沈鴻雪準備閉眼不看這出慘劇時,那人突然麵向自己,勾了勾唇……
沈鴻雪在一陣搖晃中醒來,他緩緩睜開雙眼,視野一片模糊,眼前都是光斑。
他眨掉了睫間的淚水,揉了一下,眼前才逐漸清晰起來。
視野裡的危飛白背對陽光而坐,衣冠楚楚。
陽光照出了他的輪廓,不經意間沈鴻雪發現他的頸間有著一顆小痣。
還沒等他細看,卻發現對方麵露不愉之色,黑著個臉。
危飛白確實很不愉快,任誰被彆人看了自己的記憶都不會高興。
關鍵也不是故意偷看的,算是個失誤,而且自己也看了對方的記憶。
而沈鴻雪還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他眨眨眼,感覺自己從未如此輕鬆過。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伸出手掌,指節微動。
房間內燈光忽閃一下,他的手中就出現了一些藍紫色的電流。
他感覺身體中充滿了力量,異能從來沒有流轉的這麼順暢過。
這是危飛白第一次近距離看見雷電異能,藍紫色的微光照耀著沈鴻雪白皙的臉龐上。
危飛白頭一次發現,他的眼睛原來是黑色的,和他的頭發一樣,是深沉的黑色。
瞳孔中閃爍著藍紫色的光芒,神秘而又優雅。
危飛白的目光專注又熱情,把臉皮薄的沈鴻雪臉上都快盯出個洞了。
他假模假樣的握緊手剛剛布滿雷電的手,湊近嘴唇附近輕咳一下。
正在沉思的危飛白,視線猝不及防的跟隨著手掌來到紅唇。
唇珠豐滿,紅色嬌豔欲滴,貝齒在唇間漸隱漸現——
看起來就很好親。
察覺到危飛白目光的沈鴻雪迅速捂住嘴唇,白淨的小臉紅撲撲的,十分可愛。
視線被阻礙的危飛白也從沉思中清醒。
當他意識到他乾了什麼事後,一點也不慌不忙。
臉皮厚如老狗的他,反而興致勃勃的看著沈鴻雪的反應。
沈鴻雪慌裡慌張,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的眼神四處飄散,就是不敢對視危飛白。
危飛白突然踏前一步,沈鴻雪立馬退後一步。
看到對方青澀的反應時,危飛白惡劣的心立刻起來了。
他緊緊地盯著沈鴻雪的雙眼,慢慢向他靠近。
你一步我一步,最後逼到牆邊,沈鴻雪實在是退無可退。
整個人被迫貼在牆上,雙腿微屈。
而危飛白直接單手撐住牆,把自己的腿過分的卡進對方的雙腿之間。
他人陌生的氣息,緊緊包裹著沈鴻雪,他不自覺的從頭紅到了腳尖。
如果是其他人做這件事,沈鴻雪早把那人打飛了。
但,危飛白這樣對自己,他隻覺得自己心臟卡到了嗓子眼,砰砰亂跳。
四周一片寂靜,沈鴻雪隻覺得自己心跳聲實在是太吵了!
如果讓危飛白聽到了該怎麼辦!
沈鴻雪不敢直視對方,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在危飛白看來,逗弄沈鴻雪確實是一件好玩的事情,特彆是看他在自己的舉動下紅了臉。
但是把對方逼到牆角後感覺事情有點不太妙。
沈鴻雪側著頭,整個人緊緊貼著牆麵。
危飛白雙眸微垂,他一眼就能望見對方的白皙的脖頸。
俏皮的碎發耷拉在頸間,鎖骨拉扯著脖頸的肌肉,凸起一條誘人的直線。
喉結隨著對方呼吸的動作,漸隱漸現。
突然,白皙的脖頸氤氳上了迷人的粉色。
向上看去,紅的要滴血的耳朵一覽無餘,對方的雙眼緊閉,鴉羽般的黑睫微微顫抖。
危飛白突然覺得喉嚨有些乾渴,他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