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什麼精神,蔫蔫的說:“那……待會見。”
陳程心想還挺可愛的,但他一點兒都沒表示出來,因為察覺到了不對勁的蘇亂正轉過頭來,狐疑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上次她說他是闖女廁所的變態的時候,他肯定記仇了!
她正以己度人的心想道。
“故意什麼?”陳程看著她笑了一下:“因為你上次在醫院和護士說,你是我小姑奶奶嗎?”
冷漠美少年乍一笑起來。
還有那麼一點兒冰雪初融的意思。
蘇亂一言難儘地看著他:“……都這麼久的事情了。”
一個男孩子誒,這麼小心眼做什麼?
他握拳抵在唇邊,虛虛的咳嗽了一聲。
既是轉移注意力,也是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沒記仇。”
他當時確實表現的很混蛋,如果她生氣了才這麼和護士說,他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
更何況,他當時聽見了隻覺得哭笑不得,感覺不到嘲弄的意思。
蘇亂隻是哦一聲,她才不在乎陳程生不生氣。
等到下午的時候,陳程多等了半個小時才看見她出來。
她看起來心情不太妙,沒什麼表情,路過的同學都遠遠地躲著她,都快和齊遠有的一比了。
“你還在啊?”
蘇亂看見了他,走過來,驚訝地說。
她還以為陳程已經走了。
畢竟都過了半個小時了,誰知道他這麼鍥而不舍。
但他發揮鍥而不舍這種美好的品德最終的結果和用意是為了折磨她,所以蘇亂很難判斷他到底是鍥而不舍還是深仇大恨。
她背著書包走過來的時候馬尾低低的揚。
看起來特彆的乖,和表現出來的一點都不一樣。
陳程嗯了一聲,問她:“你想去哪裡?”
蘇亂隻思考了一秒:“我家?”
陳程:“……”
他開始思考自己提出這個意見是不是腦子進了水。
“我家裡沒人。”蘇亂說:“阿姨要到七點才會過來做飯,通常情況下,我爸爸是不會回家的,齊遠要等籃球隊的訓練結束了才會回來。”
她很無所謂的說:“而且如果我沒按時間打卡門禁的話,他們肯定又會報警說我被綁架了——我上次去外公家忘記打電話了他們就是這麼做了。”
到底是什麼家庭才會報警女兒被綁架了。
陳程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而且聽她的意思,她原來還真的差點被綁架過。
等到出門就更恐怖了。
大小姐是真的有專車來接的。
陳程深吸了口氣,心想如果現在提出市圖書館還晚不晚,但是蘇亂已經不耐煩的把他拽上車了,司機隨口和大小姐聊天:“子涵今天有客人啊,怎麼今天沒看見小遠?”
最近齊遠都是要和她一起回來的,勢必要把護花使者做到底,今天沒看見還挺意外的。
“他今天有訓練,要晚一點回來。”蘇亂說。
被突然拽上車還來不及回神的陳程歎了口氣。
他不必和齊遠一起多少還是值得慶幸的,不然那就更加驚悚了。
蘇亂突然問他:“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陳程怔了怔:“有點不習慣。”
他還沒有到過朋友家或者是同學家做客的經曆。
就算是白晴,也從來沒有邀請過他——這還是第一次,感覺非常的奇妙。但想起了為什麼的原因,他的臉色驟然蒼白了起來。
她可能看出來了,但隻以為他是出於緊張。
過了好久,才聽見她慢慢地說:“……我也,沒有邀請過同學來家裡,所以……所以你可以不用這麼緊張。”
他去看她的時候,她正側著臉望著窗外。
依舊是麵無表情的,但意外地,他總覺得格外的溫柔。
他突然很想知道她晚來的半個小時是去做什麼了,齊子涵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會遲到的人,儘管她看起來對學習簡直深惡痛絕。
陳程想起了那天,她盯著那堆試卷,難以置信的說這居然是三天的作業的時候,他有點兒想笑,但是又怕真的笑出來,會惹她不痛快。
蘇亂怔了一下,她轉過來,又很快轉過去:“是班主任……啊,我是說李老師,叫我過去訓話。”
苦口婆心的勸她要回頭是岸。
蘇亂仿佛看見了無數的五三在他背後衝她招手。
“其實,”陳程組織了一下措辭:“李老師是個挺好的老師,當時可能是氣的上頭了……”
“我知道。”蘇亂說。
她的側臉看起來安靜極了。
“我第一次逃課的時候,他給我爸爸打了二十一個電話,還跑出去找我了,”蘇亂的聲音低低的,甚至還笑了一下:“比我爸爸加起來給我打過的電話都多。”
陳程下意識地去看她。
但正巧她也轉過來了,甚至認真的和他說。
“所以你放心啦,我不會和你做多久同桌的,是爸爸硬要把我塞到一班去的,等他想不起來這件事了,我就能走了。”
司機也配合著笑了一下:“齊先生最多下周就不記得了。”
這不一定,蘇亂心想,補償心理作祟,她現在就是真想要天上的月亮齊父都會想辦法給她摘下來的。
但陳程看起來並沒有那麼的高興。
他怔了怔,很勉強的衝她笑了一下,然後就再也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