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晴嗆了好幾口水，她想去抓岸上的女孩兒，但女孩兒不僅沒讓她找到機會，還有一種特彆輕蔑的眼神看著她，就像是看著一隻螞蟻一樣。
她丟掉了柳枝，半蹲下來，歪著頭看她：“怎麼樣，拚命掙紮的感覺如何。你不是很會遊泳嗎，遊上來呀，傻愣著乾嘛？”
同樣的話，不同的處境。
齊子涵當時有多絕望，白晴隻會比她更多，她嗆得太厲害了，掙紮都快沒有力氣了，隻一雙眼睛憎恨又恐懼的看著岸上的女孩兒。
十指已經滿是淤泥，指甲都快裂了，隱隱見到血絲。
“……是你。”陳程慢慢地走出來，看見女孩兒的打扮的時候，已經如遭雷劈，後麵發生的事情，卻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救、救命！！陳程……救我，快！！”
白晴一下子眼睛亮了起來，她連忙呼救，使勁力氣也隻有微弱的聲音。
但令她絕望的是，陳程看都不看她。
隻是複雜的望著麵前的女孩兒。
“不救你的小女朋友嗎？”蘇亂輕輕地說。
她戴著口罩，和原來一樣，聲音細細怯怯的。
像是林中的小鹿，會因為踏在落葉上的窸窣聲而被驚跑。
陳程毫無動容，他隻是有些莫名的看著她，聲音晦澀的問：“……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我本來也不想這麼快的。”蘇亂說：“但我突然發現不對勁，怎麼能要求水仙花愛上自己呢，這是件很可笑的事情。”
她拍了拍手，身後充當背景板的兩個人馬上動了，一前一後的將白晴撈起來。
白晴使勁的咳嗽，她狼狽不堪的倒在地上，渾身濕漉漉。
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麵前突然圍上了幾個身材高大、相貌凶惡的男人。
白晴剛剛喘過一口氣，就發現了這個糟糕的事實。
她幾乎破音，男人卻反扣住她的手臂，輕而易舉的將她推到了蘇亂麵前：“你們要乾什麼？！”
“彆把我想的這麼下作。”
蘇亂笑了起來：“就算是你這種人，我也不會用下作的手段的。”
白晴瞠目欲裂。
她眼裡的恨意幾乎要比恐懼還要濃了。
想要威脅人不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尤其是對一個女孩子，有一千種方法。
儘管蘇亂不會用任何一種，但顯然白晴是不相信的。
隻是在白晴罵人之前，她的嘴先一步被毛巾粗魯的堵住了。
蘇亂才不喜歡聽不好聽的話。
陳程：“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幫幫你，你不是很恨她嗎？”一把刀丟到了他的腳下，女孩眨了眨眼睛，天真的看著他。
白晴眼裡突然充滿了恐懼，使勁掙紮的蹬著腿往後退。
她是真的覺得陳程會殺她，並且深信不疑。
陳程突然有點兒想笑，實際上他也真的笑了：“為什麼要這樣，你應該把我丟進湖裡。”
“我以為你會來救她的，這樣我就能把你也丟進湖裡了。”女孩兒居然點了點頭：“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冷血。”
她身後的男人低下身來側耳問她，需不需要這麼做，蘇亂搖了搖頭。
“你……恨我嗎？”他晦澀極了，聲音沙啞的問。
“我當然不恨你，如果我想殺你的話，不要救你就好了。”
她其實應該不救陳程，這樣他就能感受一下袖手旁觀、見死不救是什麼感覺。
不過陳程畢竟是男主，就算她不救也會有人救，這條根本不成立。
“好了，閒聊結束了。”
蘇亂拍了兩下手：“現在我們來玩點有意思的怎麼樣，”她的眼睛在白晴和陳程兩人身上轉了一圈：“誰先撿起地上的刀來，捅對方一刀，我就先放了誰，好不好？”
她詰兒一聲笑了出來：“我還真想知道你們誰更在乎自己一點。”
白晴絕望的搖頭。
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陳程絕對會殺了她！！絕對！！
陳程他和他媽一樣，都是個神經病！！！
陳程不說話。
他認識的那個小姑娘，怯怯的，很害羞，被欺負了也不生氣，隻是悶悶的將臉上的顏料洗掉，還會用非常明亮的眼神看著他。
被那樣明亮又執拗的目光望著。
感覺自己的世界都要和她一樣變得美好了起來。
但他弄丟了她。
而且還弄丟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