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孟從雪一覺沉沉的睡到傍晚,她醒來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景儀那張線條深刻的英俊麵孔,他側目看著她,暮色將他瞳孔顏色調和的異常溫和。
但是是錯覺,孟從雪想。
她其實有點兒委屈,婚前景儀對她特彆的溫柔,等到婚後,他時不時就會顯得格外冷漠起來,難怪人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雖然孟從雪自己也不知道,她和景儀之間到底有沒有愛情。
但她想,至少也有一點兒……?
景儀:“你醒了。”
孟從雪含糊地嗯了一聲。
她的焦距還未清楚的對上,神誌也未完全的清醒,那張發白的小臉倒是因為剛剛睡醒而浮起了紅暈,這一刻,她好歹像是個活人。
她身上又蓋上了毯子,而空調也被調到了她喜歡的溫度。
孟從雪想,景儀應該沒有在這裡待多久。
他這麼怕熱的一個人,不可能在這個房間裡待太久的。但是看他帶著筆記本辦公的架勢,又好像沒有那麼確定了。
鍵盤的敲擊聲音很輕,他應該放輕了力度。
孟從雪不討厭這種聲音。
這多少能讓她感覺到一點兒人氣,孟從雪很怕寂寞。
“這是你的房間嗎?”她半天才問。
景儀哼笑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氣的:“我的太太,這是我們的婚房。”
孟從雪哦了一聲,她特彆茫然地說:“……我忘了。”
她當然忘了。
整場婚禮她都不在狀態。
就連最後的戒指都差點沒套上,景儀看著她迷迷糊糊的差點套給牧師,臉都要黑了。
隻不過一杯果酒,她就醉成這樣了。
景儀推開牧師,問了兩遍,願不願意嫁給他。
問第一遍的時候孟從雪沒有聽清,這個小醉鬼迷迷糊糊的看著他,眼裡是一派粼粼的水光,還沒到婚後,先一步實現了景儀冰山美人化成水的夢想。
她笑了一下,還笑的特彆好看,笑的像是眼睛裡有把小勾子,纏著他不放。
景儀差點沒能堅持問到第二遍。
到第二遍的時候,孟從雪撲進他懷裡,細聲細氣的問他是誰。
她醉醺醺的,卻很好聞。
是玫瑰馥鬱的香氣。
他說他是景儀,孟從雪愣了一下,小聲說,你怎麼在這,景儀說我來娶你。她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說,為什麼是你來娶我。
景儀說因為你昨天答應了嫁給我——結果當天她就喝醉了。
孟從雪哦了一聲,伸出細細白白的手指。
特彆無辜的看著他,像個小孩子一樣問他:“那你怎麼不給我戴上戒指呀。”
最後說新娘和新郎可以接吻的時候,是她迷迷糊糊的湊上來先親他的,親一下看他一眼,然後再親一下。
景儀被她弄得百尺剛都要化成繞指柔。
何況,他在孟從雪麵前從來也沒有什麼底線可言。
景儀回想起當初的那場荒唐簡陋的婚禮來,隻有一個感想。
——他這應該算是騙婚。
幸好他有錢。
也感謝孟從雪忘了。
他倆去民政局領證的時候工作人員還反複確認了孟從雪的意願。
因為她臉色發白,神情疲倦,活像是被他綁架過來的,他倆全程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結婚證拍的像是墓碑上的黑白照。
景儀心想這真是一步到位,他改天就去p成黑白的,從生到死都給你交代了。
她現在的手上也沒有戒指。
景儀想,戒指大概早被她不知道丟哪個下水道了。
“我媽叫你過去吃飯。”景儀突然說:“你收拾一下,我們待會過去。”
孟從雪愣愣的看著他。
結果她還是被景儀推去洗澡的,衣服也是他拿的。
她全程像是個木頭人,被傭人打點的漂漂亮亮的就和景先生一塊兒上車了。下車的時候景儀停了一步等她,孟從雪慢了一拍才試探性的挽上他的手。
她去看景儀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