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旁邊一戶人家有個女人開門喊了一聲:“他是開出租車的,這大白天,要麼在外麵跑車,要麼就是睡大覺。”
趙雷霆和馮少民幾乎是同時在確認院子裡的情況,沒有出租車的影子,趙雷霆問:“馮哥,我們是不是報下韓隊。肇光輝有沒有可能開車逃跑了。”
“先敲門,實在不行就破門進去。”
趙雷霆會意,再次敲門,這次他用拳頭猛敲了幾下,聲音很大,鋁製門板周邊震動出灰塵。
裡麵仍然沒有回應,他和馮少民確認了一眼,準備撞門。
正當趙雷霆擺出撞門姿勢時,門嘎吱一聲,開了一條縫,從門縫裡露出一張男人的臉,男人胡子拉碴,頭發散亂,滿眼惺忪,在門口半陰半陽的光線裡,略微呆滯的表情有些沉重。
“你是肇光輝?”趙雷霆問。
男人似乎在思考什麼,半晌才回答:“是。”
趙雷霆直接晾工作證,“我們是今陽市公安局民警,你妻子周婕麗出事了,我們來和你了解下情況。”
肇光輝這次沒有呆滯,而是鎖住眉宇反問:“出事了?”
“這樣,我們進去談吧。”
肇光輝這才打開了門,轉身先朝裡走。
孟思期跟著一起進屋,屋裡沒有開窗簾,裡麵陰暗,一時看不清擺設,但是一股濃濃的酒味撲麵而來,孟思期掩了掩鼻子。
趙雷霆上前去拉客廳裡的窗簾,路上還被酒瓶撞了幾下腳,碰出了劈裡啪啦的聲響。
窗簾嘩啦打開,並不大的客廳一下子明亮了,孟思期第一眼就有些反感,這個家很亂,餐桌沙發茶幾都擁擠地擠在狹小的空間裡,椅子也橫七豎八地擺放。
沙發上是非常慵懶的舊被子,很可能肇光輝平時就在沙發上睡覺。
而滿屋的酒味就來自於滿地和滿桌狼藉的啤酒瓶。
孟思期一時間數不過來,更不清楚男人為什麼一下子喝這麼多酒。
肇光輝懶洋洋地坐進沙發,半個屁股陷進了沙發內,那就好像他的窩。
孟思期拉了一張椅子,挪到沙發前,叫師父坐。
馮少民看了她一眼,便在沙發上坐下。
孟思期和趙雷霆也先後坐下。
孟思期掏出小本子和鋼筆,開始記筆錄。
“喝這麼多酒?”趙雷霆語氣裡帶著微微的嫌棄。
“我老婆怎麼了?”肇光輝向趙雷霆問。
趙雷霆望了馮少民一眼,馮少民直接說:“周婕麗昨天晚上在學校遇害。”
“遇害?”肇光輝的眼神突然一滯,剛剛尚算平靜的臉上頓時暗了下來,孟思期明顯能發現他的右手指在打顫。
她的目光也很自然落在肇光輝的袖口上,因為那段一閃而過的畫麵太深刻,她在肇光輝的袖口上停留了許久。
肇光輝袖口比較敞,袖子上有兩枚灰色扣子,孟思期緊張了幾許,但是再三確認後,她認準了記憶裡的扣子是銀灰色,應該還帶點金屬色彩,肇光輝的扣子是普通灰色塑料紐扣。
但是孟思期並沒有否定肇光輝的嫌疑,如果說肇光輝行凶後回家換了衣服,那麼這一切猜疑都不做算了。
“是誰,要殺她?”肇光輝的語氣明顯有些激動,嘴唇也微微發起顫來,唇色也變白了幾許。
“我們還在查。”趙雷霆說,“肇光輝,為了早日鎖定凶手,我們希望你配合我們調查。”
“我能去看看她嗎?”肇光輝做出起身的姿態。
馮少民用手勢直接把他按下去,“法醫在檢驗遺體,到時候我們會安排你去看她。”
“不行,我要去看她。”肇光輝這次起了半個身子,麵色沉得厲害,眼神甚至有幾分陰鷙。
“你冷靜點。”馮少民大聲說,“如果不配合我們調查,凶手可能就逃逸了。”
聲音很響亮,一下子就像紮中肇光輝的神經,起了半身的肇光輝眼圈變紅,緩緩地坐回了沙發。
趙雷霆撫慰了幾句情緒後,正式提問:“周婕麗一夜未歸,你為什麼完全不知情?”
“這不是第一次,其實我已經習慣了。”肇光輝再次回到之前的狀態,反應有些遲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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