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車已近在眼前,郭修齊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身體再一次體驗到了飛翔的感覺。
再次睜眼,午後的陽光灑滿全身,窗外天空蔚藍蟬鳴陣陣,窗簾隨著微風而動如少女的裙擺,這樣的場景令剛剛脫離夢境的郭修齊恍若隔世。意識到身處在何地的他側過臉,看到不遠處辦公桌後麵坐著一位二十多歲的女孩,正皺著眉眼睛失神的看著他,郭修齊從沙發上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
“這次時間延長了不少,你的夢是有什麼變化了麼?”女孩回過神輕聲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珊姐,我睡了多久?”郭修齊看向女孩搖了搖頭答非所問道。
“一個多小時。”珊姐邊說邊站起身走到郭修齊身前,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繼續說道。“夢就是夢,影響不到現實。彆為了它困擾,你才醒來沒多久好好恢複身體,彆想太多。”
珊姐的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可以讓人心情平靜下來。郭修齊感到很舒服的同時,也意識到這種舒適感和夢裡的車禍有著同樣的刻意,這讓他很不自在。剛剛做過的夢一點點模糊,有些細節回想起來竟然變的困難起來。
不想糾結的郭修齊晃掉頭上的手,看著珊姐職業裝上的銘牌寫著“心理谘詢師”,不由笑了笑,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位同自己一起長大性格像男孩一樣大咧咧的女孩,會在自己記憶的空白階段中從事了這麼一個細膩的行業。
“要不要考慮換個職業?我來這麼多次都沒見過一個客人,是不是咱這業務能力不夠啊?”郭修齊伸了個懶腰笑著說道。
“滾蛋啊你。管好你自己得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拖鞋背心大褲衩,出門好歹把胡子刮一下啊?明明二十多歲非弄的跟頹廢大叔一樣。”珊姐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轉身走回座位上,一雙高跟鞋踩的噔噔作響。
電話響起,屏幕上一條信息跳了出來。
“下午三點半接人,春樹公園。”發件人是孤山事務所,隨後又有一張照片發了過來,照片上是一位看上去剛剛成年的一臉稚氣未脫女孩,帶著黑框眼鏡,梳著丸子頭,雙手抱著一隻微微泛黃的白色小熊玩偶,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看著鏡頭的眼神充滿緊張和戒備。
“在至東那裡工作還順心麼?”珊姐翻著桌子上的文件隨意的問道。
“今天不是幫富婆找貓咪,明天就是替哪個女明星找自己老公出軌證據的。彆提多精彩了。你看,這又來了個接人的活兒。走了。”郭修齊看了眼時間還算充裕,收起手機,拍了拍雙腿站起來說道。
“小齊,我知道親身經曆的一切卻要彆人來替你證明存在過的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彆為難自己,過去就讓它過去,好好生活。”珊姐語氣傷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郭修齊停在門前,手懸在門把手之上。他知道珊姐的這番話的背後含義隻有四個字“相信我們”。用力的握了下因為憤怒而青筋裸露的手,話已經到嘴邊的郭修齊還是克製住了衝動。
既然你們不說,那我不會再問。我會自己尋找答案。
輕輕吐出一口氣,郭修齊扯起嘴角露出了個嘲弄的笑容說道。“李闌珊,我知道你就在我的夢裡。”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推門離開。
聽到此話珊姐一臉震驚的僵在椅子上,小齊他怎麼會知道這些?他現在還是個普通人。不可能。
良久,攥緊文件的雙手緩緩鬆開。
“小齊剛才說的話,差點把我的煙都嚇掉了。”谘詢室桌前憑空出現一位身穿黑色襯衫的男孩,留著利落的短發,邊說邊朝窗前走去順手向外彈了下煙灰。
“王至東!彆這麼沒素質!”珊姐似早就預料到他的出現,看都沒看他一眼低聲嗬斥道。
“他遲早都會真正“醒來”,你我心知肚明。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讓他過一段普通人該有的日子,這不是我們夢寐以求的麼?所以,就彆自我反省了,珊姐。不過,這麼快就察覺到還真的是出乎了我的預料。”被叫做王至東的男孩縮了縮手訕笑著說道。
“叫小齊去接的人是白哥救出來的那個女孩?”李闌珊帶著怒意向王至東問道。
顯然是有意岔開話題,關於郭修齊記憶的事不想多說。
“就知道瞞不過咱珊姐,這雙大眼睛洞悉萬物明明就是慧眼。”看到珊姐瀕臨暴走邊緣,至東趕忙站直身體,像是犯了錯的孩子帶著一臉討好的笑繼續說道。“白哥的意思是不想見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