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怎麼處理?交給衙門嗎?”
“管家說,趙大是不小心被馬踩死的,夫人支了五兩銀子用作安葬。”正房丫鬟壓低聲音說道。
“被馬踩死?怎麼身上不見一絲傷痕?”有丫鬟提出質疑。
“可能是內傷?”灑掃丫鬟猜測。
“那趙大的屍體呢,被他家人領走了嗎?”莊非魚問道。
一個月內,府裡接連兩個人暴斃,芸娘的屍體她沒趕上查驗,趙大的無論如何都得去看看。
“在偏門的柴房停著呢,等他家裡人來領。”正房丫鬟邊吃邊回答,吃完奇怪地問她:
“你問這個乾嗎?”
“哦,我就想他家裡人會不會來鬨。”莊非魚低頭扒飯,不再多問。
*
夜晚,莊非魚換上一身深色衣服,帶上酈之清,偷偷潛入趙大的停屍房。
停屍房以前是柴房,裡麵堆了一大半的柴禾與秸稈,趙大就停在拉柴禾的板車上。
木頭板車前短後長,正對窗戶放著,兩人一進去,就和趙大死不瞑目的眼睛對上。
“嘶……”
莊非魚一個激靈,先捂住酈之清的嘴,防止她叫出聲來。
緩了緩神,酈之清扒開莊非魚的手,小聲問她:
“咱們查什麼?”
莊非魚示意她關上門窗,打開火折子,先看了看趙大的臉龐。
“你看這表情,眼睛瞪的這麼大,像是遇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你是說,趙大可能是被嚇死的?”酈之清猜測。
此話一出,莊非魚突然感覺柴房冷了幾度。
“不排除這個可能。”她默默緊了緊衣領,克服心理壓力,將火折子遞給酈之清,兩手扒開趙大的眼皮,又看了看他的口腔。
“你看他眼睛做什麼?是查看中毒與否?”酈之清接過火折子,又問道:“是中毒嗎?”
“我看不出來。”莊非魚兩手一攤。
開玩笑,她又沒有經過專業訓練,怎麼知道中毒的人都是什麼症狀?
她扒趙大眼皮嘴巴,隻是打算默默記下,後麵再翻書請教其他人。
看完麵部,她掀開裹屍白布,露出趙大全身的模樣。
“家主說是馬匹踐踏而亡,可他身上沒有被踩踏後的痕跡。”
她翻起趙大衣服、褲腳,指著那慘白發灰的皮膚說道。
“我爹就是個糊塗官。”酈之清小聲嘟囔。
莊非魚替趙大整理好衣服褲子,將白布蒙回他臉上。
板車是斜的,白布不可控製地滑到他胸口。莊非魚接連蓋了兩次,都沒蓋住那張死不瞑目的臉。
她大力將白布拉到趙大頭頂,這才蓋住了臉。
“咱們這就看完了?”酈之清失望地問。
這個小姑娘,一開始查芸娘閨房嚇得要死,現在都能直視屍體了。
“還有最後一步。”莊非魚單眨了下眼,走到板車最下麵,從袖口掏出一卷白布,展開白布,裡麵放著一隻鞋底。
“這是……芸娘房裡的?!”酈之清忍著內心激動,看莊非魚脫下趙大鞋子,兩隻鞋底一合。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