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踏進院子,遠遠就看見北山鄢披著白色披風,背對院門,端坐於輪椅中。
莊非魚的壞心眼冒出來了。
這麼好的機會,不嚇嚇他多可惜?
她帶著壞笑,扯了扯大氅係帶,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走到北山鄢身後,悄悄伸出雙手……
怎料她剛伸出指尖,胳膊就被人出其不意地捉住。
莊非魚眼睛一花,隨著一陣天旋地轉,身體被扯著仰倒下去,直直落入北山鄢的懷中。
兩隻手腕都被北山鄢握住,腦袋被牢牢固定在他雙腿之上,係帶隨動作扯開,披風和頭發一同散落。
莊非魚用力往回抽手,沒掙脫。
臉頰貼緊住他的雙腿,她甚至能感受到北山鄢身軀的溫熱。
莊非魚艱難仰頭,忿忿望向北山鄢:
“可惡!我的計劃天衣無縫,怎麼會被你發現?”
北山鄢仗著手骨大,一隻手倒騰過去,抓住她兩隻手腕,眼神帶著些許得意。
“你忘了這個。”
他緩緩低頭,發絲垂落下來,用深深的陰影蓋住她的視線。
“什麼?”莊非魚茫然。
“影子啊。”北山鄢笑了。
莊非魚呆呆地望著,從他微微上翹的唇角,望到長長低垂的睫毛,最後墜入那深海般的眼神裡。
當他獨獨看著你,世界便安靜下來。
在這一瞬間,她理解了黎頌對北山鄢的執著。
見莊非魚像鵪鶉一樣一動不動,北山鄢忍俊不禁,伸出指尖點了點她的眉心。
微微麻癢拉回莊非魚的思緒。
她紅著臉頰,連忙掙脫束縛,撐著輪椅把手站起來。
“晚上祭祀,村長讓我們也過去。”
她假裝無事發生,一邊攏起披風,整理散亂的頭發,一邊對北山鄢說。
“看來晚上能大飽口福了。”北山鄢悠然道。
“為什麼?”莊非魚不懂。
“鄉村祭祀,躲不過一個‘吃’字,尤其是我們的大功臣,獵回四隻獵物,更得大吃一頓了。”他笑得促狹。
“我才不想吃。”莊非魚錘了他一拳,“上次叫你一通嚇,我都快戒了肉了。”
“肉吃太多,本就會厭食。”
北山鄢點了點她的手背,
“多虧我嚇了嚇你,沒讓你徹底忌口。”
“才不信你的鬼話,我從小就這麼吃過來的。”
莊非魚撇了撇嘴,係好衣帶,走到北山鄢身後,猛地推起輪椅,興奮大喊:
“走,我帶你飆個輪椅。”
她俯身作出衝刺的姿勢,然後腿一蹬,推動輪椅快步跑起來,北山鄢顧不得反應,就被冬日寒風吹得睜不開眼睛。
“慢……慢點!”
他握緊輪椅扶手,張口喊。
寒風胡亂拍打到他臉上,一張嘴說話就是滿口的冰沫。
這點可憐的、破碎的求饒,很快就被壓製在莊非魚猖狂的大笑中。
冬日的雪地柔軟平滑,莊非魚推著北山鄢,像滑雪一樣,一溜煙滑到祀堂。
兩人到祀堂門口時,天已經蒙蒙黑了,周圍擠滿了吃席的村民,高聲叫嚷的、低聲私語的齊聚一堂,熱鬨極了。
莊非魚混在人群中,趴在輪椅背上大口喘氣,難掩興奮神色。北山鄢則鬆開緊握的扶手,平複劇烈的心跳。
過了一會兒,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