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富哥!”左黎爬出棺材,立刻把身上套著的壽衣脫下,然後想起同伴:“不知道他有沒有出事。”
他左右看看,發現自己就是在靈堂上擺設著的棺材裡,棺材隻有一口,這裡也沒彆的能藏人的地方。
左黎看向從天而降的少女跑出去:"能不能幫我救救富哥?"
雖然對方是個看起來纖纖弱弱白白淨淨的柔弱少女,而他是個大男人,但是!
能把釘死的棺材蓋直接掀開,且就在他發出信息後日曬就趕到,這哪裡是弱質女流,絕對的大佬。
他抱大腿抱得格外乾脆。
莫忘希望著他:“你不快點工作嘛?快把喪事做完呀!”早做完,早收工嘛!
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左黎詫異:“你還真是喪葬公司派來的外援人員?”
他被拉進遊戲裡的時候在一輛大巴上,大巴行駛過程中,腦海裡係統聲音解釋了下現況,然後他就被遮著眼睛,送到了這宅院外邊。
和他一起的還有富瑪。
富瑪有過兩次任務經驗,給他很多指引幫助,而他恰好對喪葬熟悉,進來後很多不對勁的地方都是他發現的。
兩人一塊做任務,一塊曆險,雖然才兩三天,但已經是生死之交了。
因為有係統做背書,他以為背書裡的背景隻是背景,像遊戲裡的旁白,隻是他來這個宅院做任務的身份而已,根本沒想過前情背景裡的公司居然真的存在。
而且還會派人過來救援。
但是不對啊,左黎突然想起:"這院子不是出不去嗎?"
如果白天準備的喪葬事宜出現紕漏,晚上他們就會麵臨攻擊。
因為第一天沒經驗,就沒注意細節,左黎具備了相關知識體係,自認為做的沒有差錯,但是他忽略了宅院裡其他人的惡意。
當晚跟富瑪就遭遇可怕的攻擊,白天不出現的老頭到了晚上會變得極其古怪,追著他們不放,當時他們逃著逃著就想試試跑出宅院,然後便發現這宅子已經出不去了。
不是門鎖住了,而是院門外一片漆黑,哪怕是光天化日之下,外邊依然漆黑,仿佛宅院被孤立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沒有來路沒有出口。
莫忘希點頭:"是
出不去,但是可以進來嘛。"
“……”出口跟入口不是一個麼。
左黎不敢深究,隻說道:"我想先找富哥,沒有他的幫忙,我很難一個人完成整個任務。"
遇到危險的次日白天,他們試探宅院裡的人,宅院裡其他人是說老人家生了一種怪病,夜裡會夢遊傷人……這個理由太牽強了。
左黎又發現,宅院裡準備的東西或多或少帶著不易察覺的陷阱,甚至可能出手搞破壞,之後他更加小心,第二天晚上一夜平安。
但今晚他又遇到事了。
可他回想白天,實在沒想起白天到底哪裡出錯了。
但現在沒時間盤算,緊要是找到富瑪。
莫忘希本來不想費事,可聽了左黎的借口,覺得也有道理,點頭:"那行吧。"
有她跟著,左黎放心大膽的跑出靈堂,先去看他們居住的地方,發現房間裡果然沒人,待再轉悠一圈,怎麼都找不到,便有些著急。
莫忘希在後邊看他跟無頭蒼蠅似得,不得不提醒:"為什麼不打個電話問問呢?"
“這裡怎麼可能還能打電話!”左黎下意識反駁,這可是恐怖遊戲裡。
然後才想起,之前發短信求救的事,說不定行得通呢,他掏出手機才想起:"可,我們沒交換號碼呀!”
因為富瑪說了,進遊戲後就很難回到現世,且在遊戲裡聯絡,需要專門的道具,他們壓根沒想過要交換聯絡方式。
莫忘希伸手:“給我。”
“什麼?”左黎茫然。
“手機!”
“哦哦!”左黎恭敬的把手機交過去。
莫忘希按了一串號碼,扔回給左黎:"打吧。"
“等等,你是怎麼知道富哥的號碼?”
莫忘希理所當然道:“你們都是公司員工,有資料登記啊。”她找左黎聯係方式的時候都順便看了看,就記住了。
“……”意外的合情合理呢。
左黎死馬當活馬醫的按下撥號鍵,電話‘嘟’的一聲通了,那邊接起電話:“喂?誰?”
“是我!”左黎喊道:“阿瑪你在哪
裡,現在安全嗎?”
片刻後,左黎在一個偏僻、荒廢的小院裡找到被塞進枯井裡的富瑪。
又廢了半天勁才用一根麻繩把人給拉上來。
"我半夜上廁所,被人給打量了。"富瑪歎口氣:"迷迷糊糊醒來就到了枯井裡,但我爬不出來,還好你打電話來了。”
等等,富瑪說:"你怎麼能給我打電話?我電話是道具,你的不是現世裡帶進來的嗎?"
左黎搖頭:“我不知道啊。”然後說:“你怎麼大半夜的跑去上廁所?多危險啊!”
且這宅院的廁所是老式的那種,建在特彆偏遠的地方,他們晚上一般都是忍著,儘量白天解決生理問題。
畢竟恐怖遊戲裡,晚上到處跑簡直是作死。
富瑪撓頭:"今天的菜有點鹹,我一不注意多喝了點水,實在忍不住,而且我覺得你白天肯定都弄對了,不會出問題,就大著膽子去了。”
"……那你叫上我啊,兩個人一塊總有個照應。"
“我喊了。”富瑪無奈:“你睡得太死了,根本喊不醒!”
左黎:“……”
他果斷推鍋:“肯定是今晚飯菜有問題。”
眼看兩人討論個沒完沒了,莫忘希不耐煩了:"你們不快點去工作嗎?"
富瑪:“……”
他湊近左黎身邊:"誰啊?"他沒在宅院裡看過這女孩!且他也看出,這女孩不是任務者。
左黎說:“說是安心長眠的員工。”
“安心長眠?”
“就咱們上班的公司啊!”
富瑪恍然想起,等等那不是個背景麼,怎麼還產生聯係了,他喃喃道:"我頭一次知道副本任務還能求助當地NPC的。"果然還是他經驗太少。
兩人在莫忘希的催促下,開始行動。
回到靈堂裡,左黎把壽衣規整規整,把其他被棺材蓋砸到的地方全部修複,全都布置一圈後,確定:“沒找出問題啊,為什麼今晚會出事呢?”
富瑪湊過去小聲說:“你不覺得她就是最大的問題麼?”
>此時奠忘希搬個小板凳坐在門邊低頭玩手機,偶爾會虎視眈眈的看過來,仿佛在監督他們有沒有偷懶。
“你之前沒經曆,不知道副本裡的人……很有可能不是人!”
左黎更正:“我就算沒經曆過,多少也能猜的到。”那老頭還不夠詭異的麼。
“他可不相信,背暑裡的
富瑪憂心忡忡的:"總覺得跟她求助,得付出些我們承受不起的代價。
得為山些我們吞受不起的什麼傷。他可不怕信,肯責生喪葬公司會真是一個人性化的好公司。
左黎已經擺爛了:“當時不求助就是必死,現在死總比晚上死後好。”
他一點點的把棺木上的釘子取出來,兩人合力拾著棺材蓋要蓋回棺材上,莫忘希冷不丁道:“蓋上做什麼,你應該先把遺體放進去麼?”
左黎無奈道:“都沒有遺體怎麼放。”
他們是做事前的準備,一切都要等到那位老人家真正逝世,才能開始進行。
莫忘希指指外邊:“遺體不就在那裡麼?”
"!!!"
左黎跟富瑪驚恐的看過去,發現第一次進宅院時看到的那位老人家就在靈堂外邊冷冷看著他們。
尖叫聲卡在喉嚨裡被強行咽下去。
左黎小眼神已經四處開掃,打量哪邊好躲哪邊好逃。
莫忘希卻還在一邊催促:“快把他搬進去呀!”
左黎抓狂:"他是活動的呀!"這是搬不搬的事麼!
眼見著老頭一步步進來,左黎跟富瑪從心的撒腿就跑,硬剛什麼的根本不可能!
可他們才繞圈在兩邊,準備趁老頭進來後往出口衝刺時,靈堂的大門無風自合徹底關上了。
且一進來,老頭的膚色更加僵硬,這麼進的距離他們看清楚對方臉上的斑,那哪裡是正常的老年斑,根本就是屍斑吧!
左黎抓狂:“之前怎麼沒發現這麼明顯的事?!”
“之前咱們也沒離他這麼近過!”富瑪吼道。
幸好老頭大變模樣,可步履依然沉重,速度不快,他們在這麼小的地方躲躲閃閃的,依然活踏亂跳。
莫忘希就很不解:“你們跑
什麼,把他按進棺材裡去不就好了?”
“說的那麼簡單!你來啊!”富瑪不知道莫忘希出場時發生的時,此時被逼急了,大聲歎道。
“你以為我不行麼。”要不是有監控看著,怕人其他投資者不滿說作弊,不好幫的太過分,她都想親自動手了。
左黎也糾結:"你看他指甲,被咬被抓,我們會不會變僵屍。"
兩人餓了幾圈,都跑累了,眼見著追擊的者頭隻是臉青屍版、指甲黑長,但並沒有想象中鬼怪那些可怕的能力,他們稍微冷靜下來,左黎看著旁邊的長凳,跟富瑪對視一眼。
他們一人抄起一個長鷺對著老頭劈下去,等把老頭按地上後,便用長凳架著他。
製服老頭後,富瑪問:"現在怎麼辦?"
左黎左右看看,遲疑:“穿壽衣?”
話說,事情完全往懸疑方向發展,真的還需要按照那一套儀式整活麼?可他們也沒彆的更好的想法就是了。
勉勉強強把壽衣套在老頭身上,又把他搬進棺材裡。
老頭在不斷掙紮,左黎按住老頭,對富瑪喊:“富哥,快去搬蓋子。”
實木的棺材,哪怕隻是蓋子其實也很重,但幸好經過兩個副本後富瑪的身體素質有所增強,勉強把棺材蓋搬上來推過去。
“準備好鬆手。”富瑪用力一推。
左黎剛放開手要往後退,一隻手從裡邊伸出來抓著他領子直接往棺木裡鑽。
富瑪趕忙放下手去幫忙。
兩人一塊跟老頭拖拖拽拽的,怎麼也沒辦法讓老頭徹底鬆開手,棺材裡還莫名其妙的冒出煙霧來。
此時一直在旁邊圍觀的莫忘希 '咦' 了一聲,那邊富瑪在煙霧裡視線模糊,不知不覺就鬆開手,左黎被徹底拉進棺材裡,棺材蓋自動合上,他跟老頭一塊被封在裡邊了。
富瑪趕忙過去推,棺材比打過釘子的還要嚴絲合縫,根本推不開。
他大急:“什麼情況。”然後扭頭看到莫忘希踱步過來,遲疑的問:“你能幫忙把他救出來嘛?"
“本來是不行的!”莫忘希盯著棺木:“但畢竟是五十萬呢!”不行也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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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莫忘希搬來香爐,點上香,她盤膝坐在香爐前,在香霧上浮之際,閉目安靜下來。
沒辦法把人拉出來,那把人弄清醒,讓他自己出來不就好了麼。
她眼前浮現一些片段場景,張口喊道:“左黎!”
此時,棺木裡,左黎在棺木合上那一刻忽然失去意識,放下掙紮。
再清醒的時候,他來到另一個地方。
“就是這裡,這家老人需要保姆。”一名身著職業套裝的乾練女子指著前邊的宅院說:“看看,有錢的很,之後你們知道怎麼做的。”
這話聽著有些不對勁。
左黎看著眼前的宅院,那分明就是辦理喪事的宅院,一樣的古樸,一樣陰森,一樣的灰敗。
他旁邊還有一名微胖的約莫四十來歲、見著特彆溫和的女性。
他幾乎以為先前經曆的一切都是在做夢、或者是臆想,他剛剛才真正進入副本裡,隻是任務不是喪事,而是應聘保姆?!
他跟微胖女性跟著乾練女子一塊踏入宅院,有一名中年男人迎上來跟乾練女子說話。
左黎隱約聽到些談話。
“我覺得趙爺爺畢竟是男性,劉媽可以幫忙做飯打掃,但有時還是需要一個年輕力壯的男子幫忙做些事,我就把小左一塊帶過來了。"
那中年男目光掃過來,點點頭:“行。”
乾練女子把兩人喊過去:"你們在這好好乾。"說完她就走了。
“跟我來吧。”中年男說。
左黎就這麼茫然的跟著,他們一路走進那間偏僻的熟悉的院子,中年男喊了聲:"爸,我進來了。”說著就推開院門。
進去後,老頭就在裡邊房間裡,驀然的看著他們。
果然是那個老頭,還是那張不好相處的、古板麵孔,但是周身少了許多陰森之氣,看著就是個平平無奇脾氣不怎好的老人家,並不可怕。
“爸,這是劉媽跟小左。”
中年人說:“我們都搬去樓房住,偏我爸不同意,隻能拜托你們幫我好好照顧他了。”
旁邊的劉媽笑著說:“您放心,我肯定照顧好老爺子。”
中年對劉媽態度很好,待看看左黎的
臉,皺了皺眉。
這年輕人是看著高大有力,確實能做些事,但一張隨時找茬的臉,實在不像那種細心體貼能照顧好老人的樣子。
但中年人卻沒說什麼,他看看表:"爸,我還有工作,先走了,您有什麼事再招呼我。"
“有事叫你,你過來過一次麼!”老人家冷哼一聲。
“我那不是工作忙麼。”中年尷尬一笑,匆匆走了。
等中年人離開,劉媽笑著對老頭說:"老爺子,您今天中午想吃什麼?我去準備。"
“我不吃!”老頭憤怒的關上門,不再搭理他們。
劉媽溫和一笑,特彆包容,對左黎說:“小左,你休息,我去做飯。”
左黎說:“我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