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十幾歲的良家子,卻要一心求死,看那模樣,甚至巴不得朕將他就地處死。”
“這裡麵沒有貓膩你覺得正常嗎?”
劉徹負手站在大殿內,一股霸氣席卷整個大殿。
看到劉徹冰冷的目光,衛青大腦飛速運轉,緊接著想到了許多種可能。
“陛下的意思是,朝中到現在還有人想阻撓對匈奴的戰事。”
“甚至不惜用這種方法?”
劉徹微微頷首,越發肯定。
“前陣子灌夫使酒罵座,竇嬰也為他分說,田蚡卻不依不饒,甚至鬨到了太後那裡。”
“朕隻好令人將他們下獄,秋後便要處斬了。”
“汝為將軍出塞討伐匈奴,出入生死之間,長安卻荒唐之事不斷。”
“先有灌夫竇嬰罪於田蚡,後有此良家子行刺,若說朕的朝堂一片和睦,君臣相和,你信嗎?”
劉徹聲音中帶著濃濃的震怒,甚至已經列出了幾個具有嫌疑的人。
他再次想到了高陽的怒罵!
那一個個字,就像是戳在了他的心窩中。
窮兵黷武?除了元光二年那次動員三十萬大軍意圖一舉大破匈奴而不成之外。
這些年出兵哪次不是隻有寥寥三兩萬?
這要是都談得上窮兵黷武,那他這個皇帝還做不做了?
這刺客,罵的太臟了!
“此良家子刺駕一事,必有蹊蹺!”
“且看吧,恐怕三五日內必有人上書再談罷兵之事!”
衛青聞言忍不住緊攥拳頭,一道道青筋暴起。
“我大漢兒郎在塞外跋山涉水冒著風沙與匈奴死戰,所為者,不過是保我大漢百姓不受匈奴殺掠,衛我大漢尊嚴威儀!”
“可這幫人卻隻是一味想著和親送禮,以為講道理就能讓匈奴不再犯邊。”
“簡直可笑!”
“陛下,事到如今這些人竟然敢使人行刺陛下,已經不能再忍了!”
劉徹闔上雙目,長舒一口氣後驀然睜開眼睛。
一道銳利不可擋的目光從眸子中射出,睥睨之意儘顯無疑!
霸氣側漏!
他十六登基即位,二十二歲方才親征執掌大權。
時至今日三十三歲執掌朝政十年之久,卻還要處處受到朝中一乾老臣的掣肘。
誠如衛青所言,他再也忍不了了!
“查,查個水落石出!”
“朕要瞧瞧,究竟是誰敢有這麼大的膽子!”
兩人說話間,腦海中已經篤定這乃是一個大大的陰謀。
半晌功夫過去,一位羽林騎校尉前來稟報。
“啟稟陛下,已然查清那行刺之人底細!”
正在閉目養神的漢武帝猛然睜眼,問道。
“哦?這麼快就問出來了?”
“確實有些快了。”
衛青也感覺奇怪,按理來說這種受命行刺的刺客都是心誌堅定之輩。
就算獄卒的手段再厲害,也不至於半天功夫還沒到就拷打出來了吧?
報信校尉見狀有些局促。
“陛下,獄卒還沒動手呢,那小子就全都招了。”
“他還說,行刺之舉是為了讓陛下誅滅其九族。”
嗯?
劉徹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
行荊軻刺秦之事,竟然是為了拉自己的九族下水?!
這他麼是什麼人!
劉徹和衛青對視一眼,這小子,不簡單!
接著校尉就把高家侵吞高陽田產,將他逐出家族的事情一並交代了。
“嘶,若是這般的話,朕倒也能夠理解一二了。”
“但這小子還真是個人才,利用朕替他報仇,甚至不惜一死!”
漢武帝砸吧著嘴,眼底閃過一抹驚詫。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郎,父母雙亡還被逐出家族,換做旁人隻怕早就流落街頭了。
好點的也不過是成為惡少年,整日偷雞摸狗。
而這高陽,竟然敢行刺自己,隻為將坑害他的族人一起拉下水!
此子,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