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該料到的,雪萊肯定接受不了。
為了緩解氣氛,他跟上一世長的沒什麼差彆,溫潤精致、毫無侵略性的臉上換了跟這張臉無比契合的小白花笑容。
他低頭看向雪萊,金色的睫毛閃著微光,聲音溫柔:“彆生氣了,我就順嘴說說。”
但對麵的朋友堅決不聽,嘰嘰咕咕說個不停。
他忍了又忍,故意板起臉,語氣也沉下去,“我待會兒告訴母樹,你昨天沒背頌歌偷跑出去摘果子,晚上還不肯吃山羊肉。”
麵前嬌小的雪萊抖了三抖,小臉嚇的發白。
看見他這樣紀羽澄心裡笑個不停,能被這麼一點小事威脅到,精靈實在是太可愛了。
最後還是沒忍住,湊過去在雪萊頭上揉了一把,“走,母樹不是在等了嗎?”
見他不是真的生氣,雪萊這才放鬆下來,嘴裡還在說著不要剪頭發的話語,不過聲音小到隻有他自己能聽見。
知道雪萊不會輕易妥協,但自己耳根清淨,這就夠了。
說起來精靈母樹的設定還是他親自操刀的,穿過來三天一直沒找到聖地在哪兒,現在正好去會一會。
^
麵前的精靈母樹冠幅很大,樹乾也很粗,葉片是漂亮的心形。
樹上掛著幾個卵型的樹球,那是正在孕育的小精靈。
精靈的生殖方式很先進,一對夫婦想要孩子時,就來找精靈母樹吟誦一段咒語。如果有緣,就會結出樹球,不過他們是不缺任何零件的。
單從外型上來看,紀羽澄覺得母樹更像是一棵巨大無比的綠色蘑菇。
“孩子,你終於來了。”端莊典雅的女聲傳進紀羽澄的腦海中,他驚訝的眨眨眼,卷翹纖長的金色睫毛微微顫動。
“你好母樹。”腦子還沒轉過來,嘴巴已經開口回答了。
而雪萊不知道聽見了什麼,給紀羽澄打了個招呼扭頭就跑。
“有些話,不能讓其他孩子聽見,彆介意。”母樹窸窸窣窣的伸出一根樹枝椏,在紀羽澄頭上輕輕蹭了兩下。
自己上輩子猝死的時候二十八歲,從沒體驗過摸頭殺,突然來這麼一下,紀羽澄感覺身體跟過電了一樣,麻颼颼的。
沉吟片刻,他決定主動出擊:“母樹,你知道我要來的對嗎?”
母樹回答道:“你跟其他孩子都不一樣,彆的孩子十年就落地了,你硬是待了二十八年。”
聽見二十八這個數字,紀羽澄瞳孔微微放大,心裡十分吃驚,這跟他上一世的年齡一樣。
難不成真有什麼怪力亂神……
沒等他思考太久,母樹催促起來,“開始吧,過來把手放在我的樹乾上。”
^
魔界,奇美拉之宮,前殿。
被所有魔物讚頌陰險狡詐、作惡多端、殘酷無情的魔王殿下斯派特,跟兩位高階惡魔圍在一起打花牌。
“魅魔,魅惑你的地獄雙頭犬。”一位外表很蘿莉的惡魔甩出一張畫著妖冶美人的卡牌,牌上的美人跟她長的很像。
少女另一隻手捏著一把紅色扇子,十分愜意的搖啊搖,似乎勢在必得。
被攻擊的男性惡魔立刻出聲反駁,“嗬,小姑娘家家眼神不太好,你根本夠不到我的雙頭犬。前麵有美杜莎擋著,你的魅魔被石化了,等死吧。”
“你哪有美杜莎!那是腹行蛇怪!”少女明顯看出哪裡不對,嘴巴裡呲突出一口尖牙,臉上的表情變的十分凶殘。
……
看他們從你來我往的開嘴炮,演變到化成惡魔形態在殿內互相撕咬。
魔王大人斯派特無聊的打了個哈欠,赤紅的雙眼暗了暗,頭上巨大的羚角閃出寒光。
他甩出一張牌結束這場鬨劇,牌上畫著一隻看上去柔軟無害、戳一下會哭很久的白色毛球。
“毛球,吞噬場上所有魔物,我贏了。你們倆按約定去畜牧場待一個月。”
“沒想到魔王大人又抽到了寶牌。”
“是呀,他每次都能抽到這張三階魔物牌。”
兩位高階惡魔見狀都敗下陣來,三兩下化成人形抱著手肘靠在一起聊天,全然沒有了剛才劍拔弩張的模樣,在魔界那是日常。
“儘快去畜牧場報到。”斯派特的語氣低沉,在塌上坐直身體。
破空聲響起,魔王身後多出一對巨大的黑色蝠翼,他拍打著翅膀離開前殿。
斯派特真的很困,身子一粘到巢穴就瞬間陷入深度睡眠,之後從背上慢慢分裂出一隻白色毛球。
這個毛球跟剛才花牌上刻畫的很像,渾身又白又軟,可可愛愛的。
不過細看的話,可以發現他的眼睛是赤紅色的,而且頭上多了一對小小的羚角,跟其他毛球都不一樣。
單拎出來可以測算出五階惡魔的實力,比普通毛球強大的多。
毛球在地上蹦跳的速度很快,很有目的性的往某個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