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采苓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跑到一邊,把自己的書包拿過來,跟方為一樣,搬來一張小桌子在窗台邊對坐下。
“都怪你一直跟我聊天,搞得我差點忘了作業!”
“……到底是誰在找我說話??”
“你你你,就是你。”
方為不理她,繼續做作業。
……
安安靜靜的。
方為抬頭瞧了瞧,還以為她在做作業呢,結果正拿著手裡的照片在看。
是兩人的合照。
注意到他的目光,徐采苓就抬起手裡的照片在他眼前晃了晃:
“文老師說隻洗了這一張,既然隻有一張的話,照片放我這裡存著,你應該沒有意見吧?”
“……”
你這照片拿在手裡一點沒有給我的意思,還來問我意見?!
“你收著吧、收著吧。”
“嘿嘿~算你識相。”
聽方為這麼一說,徐采苓這才美滋滋地把照片收了起來,鎖到了自己放各種亂七八糟‘寶貝’的抽屜裡,上次方為送她的那個海螺,她也放在這裡。
回到窗台邊坐下,徐采苓又拿起文老師發下來的信封,好奇道:
“方為,你打算給三年後的自己寫什麼信?”
“你呢?”
“我問你呢。”
“文老師都不敢看我的信,你來問我要信看?”
“切,不說就算了,那我也不告訴你我要寫什麼。”
“……”
方為不介意,心想用不了多久,她自己就能把自己在信裡寫了什麼全部說出來的。
少女寫得認真。
趴在桌麵上,時而咬咬筆頭,時而歪著腦袋想些什麼。
月色落在窗台明亮;
海邊吹來的風清涼;
對照的兩扇窗戶,是彼此在台燈下寫字的沙沙聲。
圍牆上睡了一整個白天的貓兒,輕盈地跳了下來,像一朵棉花似的落在地麵上,邁著貓步巡視菠蘿島去了……
……
隔日。
早讀課前,班上熱熱鬨鬨的,大抵都是在談論著昨晚開幕式的事,或者寄給未來自己的信,或者忙著趕作業。
杜佩佩走上講台,將今日值日生的名字:[方為、柳知意]寫在上麵。
寫完之後,杜佩佩又走到教室後方,將黑板報上的天氣預報模塊,昨天的天氣擦掉,寫上今天的天氣[9月16日·晴·氣溫24~30℃],寫完沒忘了用紅色的粉筆,畫一個小太陽。
“今天輪到咱們倆值日了啊。”
方為看了看黑板,要不是杜佩佩寫上去,他都差點忘了。
每天班上都需要有值日生負責擦黑板,以及放學之後打掃教室衛生,由同桌兩人負責,具體的值日表在杜佩佩那兒,每天需要誰值日的時候,她就會把名字寫到黑板角落上。
“嗯,那我們怎麼安排呀?”
柳知意小聲問方為,“咱們是輪流擦黑板嗎,還是一個人擦上午的,一個人擦下午的?”
這都是小活兒,方為一個人擦也無所謂,見她主動問了,方為便說道:
“那上午我來擦,下午給你擦?”
“好。”
柳知意點了點頭。
想到了什麼,她又說到:“上午多一節課誒,那你是不是要多擦一次了……”
“咱倆還分這麼清楚乾嘛,橫豎就這一次。”
方為好氣又好笑,道:“你的腿不是還痛嘛,你下午擦就好了。”
“那好吧。”
“你的信寫完了嗎,一起交上去吧。”
“寫完了。”
柳知意從書包裡,拿出來她已經用膠水粘好的信封,然後遞過來放到方為的桌麵上。
方為把信封拿起來,裡麵明顯比他的信封要厚實一些,估計裝了折了有兩三頁紙在裡頭了,看著鼓鼓囊囊的。
好家夥!昨天問你寫什麼的時候還說不知道哩,這一個晚上,你這裡頭怕是寫了有幾千字了吧?
居然有這麼多想對三年後的自己說的話麼?
方為忍不住好奇問道:“你這裡麵都寫了啥呀?怎麼這麼多?”
“沒、沒什麼……”
柳知意眨了眨眼睛,她也發現了,包括方為的信在內,班上其他同學的信封裡麵,頂多也就一張紙。
她剛剛還看到有同學在現寫呢,就隻是在紙上簡單寫了幾個問題而已。
唯獨她寫得最多!
其實她也沒想寫這麼多的,大概就是用寫信的口吻,跟未來的自己聊聊現在的生活狀況和小心事,估計是難得這樣的暢所欲言,巴拉巴拉地寫完,才發現寫了快三千字……
裡麵可都是各種亂七八糟的少女心事!可不能給彆人看到的!
見方為捏著她的信封左右打量,柳知意也警惕起來:
“你、你不準偷看的。”
“你都封好了,我當然不會偷看啊。”
方為笑了笑道:“不過你寫了這麼多,三年後估計也記不太住當時寫了什麼了,到時候拆開看,或許還真挺有趣的。”
“你寫了多少?”柳知意也好奇道。
“比你寫的少多了,我就寫了一句話。”方為說。
“什麼話?”
“嗬嗬,不告訴你。”
“……”
方為沒跟彆人說,他其實裡麵就寫了一句話:
[這三年裡,還有讓你覺得需要再來一遍的事嗎?]
或許換其他同學或者文素素看了這句話,都會有些一頭霧水。
唯有方為自己知道,已經重來過一次的他,真的不想再有什麼錯過、或者沒把握住的遺憾了。
看似平常的問題,對他而言,卻是最大的警醒。
……
中午下課。
吃完飯後,方為沒有回教室午休。
趁著這會兒的休息時間,他離開學校,去了鎮上的體彩店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