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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雜混亂的賭場,喝得爛醉如泥的賭鬼手中握著一大把籌碼,口中正高喊著“通吃!”,但事實並非如他所想那樣。
手中的籌碼被對手毫不留情撥走,一手爛牌帶來的嘲笑在耳邊聒噪如蒼蠅,賭鬼搖搖晃晃地起身,惱羞成怒地借著上廁所的借口脫身,實際上是拿起手機打給正在上班的妻子要接下來的賭金。
“老婆,保證是最後一次,這些都是應酬!隻要成功了,我們東山集團還有再起的希望……”
走在金紅色給人以金錢**刺激的地毯上,賭鬼與一個穿著侍者服,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服務生擦肩而過。
“最後一……呃!”
鮮血自喉嚨裡咕嚕咕嚕冒出,落在紅色的地毯上,很快就悄無聲息融合進去,不留任何痕跡。
賭鬼肥壯的身軀被輕柔地放在一旁,那雙還透露著迷惑和哀求的渾濁目光在短暫的停頓後,被一隻戴著白手套的手合上,隻有他手中的電話還在鍥而不舍地發聲。
“喂喂,你說話啊?這次要多少錢……”
服務生起身的動作停在半路,但這次,他隻是拽了拽手套,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他早已做好了與黑暗共舞的準備。
降穀零離開金碧輝煌的賭場,向後望去,在明媚陽光下的建築物拉長了陰影,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
那把染血的匕首被白色的手套包裹著,隨意拎在手上,他默不作聲地走到一輛黑色雪佛蘭前,對上了正好搖下車窗的幽綠色眼眸。
“解決了。”降穀零驀然發現自己的嗓音很沙啞。
叫琴酒的男人隨意地點點頭,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又冷漠收回。
“安室……”他的尾音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你是這一屆新人裡麵最出眾的,僅僅三天就通過了基礎的考核,到了我這裡。”
“但僅僅一次暗殺任務的成功並不算什麼,會射擊或者狙擊嗎?”
降穀零聽出了他言下之意的敲打,勉強掛起微笑道:“以前沒試過,準頭可能會很不好。”
似乎是公安內部有什麼變動,他明麵上僅僅接受了三天的緊急培訓就被丟到這個組織的底層。
好在降穀零從羽塚勇人那得到消息後就一直在被他秘密訓練,幾個月下來,該熟悉的流程都熟悉了,並不會出現什麼岔子。
他的格鬥多來自他曾經學過的搏擊,沒多少警用的痕跡,但射擊這個比較容易暴露身份的東西,他在沒有完全把握的情況下,萬萬不敢使用。
琴酒皺了皺眉,又問:“炸彈的使用方式呢?”
“隻聽過理論。”
“那你的考核怎麼通過的?”
降穀零言簡意賅:“直接打,他們太弱了。”
琴酒:“……”他想起自己多次催促底層審核人員收集人才,結果折騰來折騰去,還是一大堆廢物的事情。
看來麵前這個家夥是審核人員為了卡他的最後期限,誇得天花亂墜送上來的半成品,唯一能夠保證的隻有背景的乾淨。
琴酒本想給格蘭瑪尼找個搭檔,以此來看管這日常失蹤還不好好吃藥的家夥,現在看來,對方估計看不上這種菜鳥,這個計劃還要順延。
不過格鬥水平好的話,倒有另一個作用。
“之後我會給你重新安排訓練內容,在這段時間內,還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琴酒示意降穀零上車,冷淡地道,“幫我去監視一個人。”
“監視?”降穀零坐在後座,有些迷茫,難道被監視的不應該是他
嗎?
“監視、保護、服從……隨便你怎麼理解,總之儘量少讓這個女人在東京亂跑,有什麼特殊情況或者出行彙報我就行了。”
琴酒的指縫中不知何時夾著一張照片,他隨意地向後一甩,繼續道:“也彆想著動用武力,你玩不過她,我跟你說的這番話也可以原封不動地告訴她。”
見金發青年拿起照片,一副茫然中又帶著點震撼的模樣,銀發殺手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這個叫安室透的菜鳥格鬥水平不錯,長相也算符合女人的審美,丟到神索那總歸能讓那個女人來少找他麻煩了吧?
現在看來,前者也不是非常排斥的樣子。
降穀零腦海中確實沒來得及出現什麼排斥的念頭。
在看到照片上那個穿著黑風衣戴著墨鏡、半張臉藏在陰影中的女人時,並不久遠的記憶迅速出現在腦海中,讓他不由得整個人一懵。
這不就是幾個月前他在警校不遠處的和果子屋前麵碰到的那個被打劫的女人嗎?
她竟然是這個組織成員!!
而且……為什麼看著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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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代穀早織目前還不清楚,她隨意整來惡心琴酒的一個設定,竟然引起了那麼多人給她拉郎換口味的連鎖反應。
甚至還誤傷了倒黴無辜的同期。
回旋鏢,總有一天是能紮回自己身上的。
此刻,基安蒂刷卡打開的酒店房門,就像是潘多拉魔盒被掀開的那一刹那,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緊繃起神經。
尤其是正位於房間內部的赤井秀一。
作為高檔昂貴的情趣酒店,這個地方彆的不行,隔音絕對是杠杠的,他隻能聽見開門的聲音,卻不知道門後會出現什麼。
因此,當門卡“滴”的一聲響起時,他頓時緊繃著身子站起來,表麵還要裝作淡定冷靜的樣子往外走。
“那個誰!醒著的吧?!”
基安蒂高聲且尖利的聲音隨著開門響起,內容卻讓赤井秀一覺得可笑。
虧他擔驚受怕懷疑過是不是自己身份暴露了,感情這基安蒂還真的沒打算了解他的資料,連名字都沒問過。
赤井秀一走到門邊,語氣鎮定:“我在——”
他抬手扶門的動作做到一半,門就被囂張地踹開了,基安蒂和她身後的一男一女瞬間暴露出來。
那高挑的女人戴著墨鏡看不清神色,而站在她旁邊的那個男人,在看到他的瞬間就露出了大驚失色的譴責表情。
“所以要來找的樂子就是他?!”那個青年不可置信地憋出句,“這光天化日……”
基安蒂理所應當地道:“怎麼了?你不樂意你回去啊!”
“我不回去!”對方秒答。
基安蒂:“那就一起!”
諸伏景光:“?!”
赤井秀一:“?!”
年輕的fbi探員默默地拉了拉自己的浴衣領子,他想冷靜思考,但看著現在的情況,隻覺得太陽穴一陣發疼。
冷靜失敗jg
他來的真的是日本嗎?真的是嗎?!還是說這個組織的人就是這麼,這麼——離譜!
還有那個女人,那個女……
神索?!
赤井秀一瞬間頭皮發麻,渾身緊繃。
儘管上次碰麵時前者似乎是女扮男裝狀態,他也易著容,但不代表現在接觸不會被嗅到什麼敏感的氣息。
基安蒂怎麼會把神索帶到他這裡?!
沒
等他再開口說什麼,基安蒂率先帶著人走進來,將玄關填的滿滿當當。
甚至看到他這副裝扮,基安蒂還滿意地上手摸了把腹肌,誇讚道:“你這身材真不錯啊。”
赤井秀一冷靜地拽開她的手,嚴肅地道:“這位女士,我覺得我們還是彆做違法的勾當比較好。”
千代穀早織下意識想著,fbi偷渡日本搞事好像也違法的吧……
“門一關誰知道!”基安蒂理所當然地道,她指了指周圍,“都沒什麼好客氣的,這我熟,條子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