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事情交給我吧。”降穀零不想讓諸伏景光麵對那麼大的壓力,他冷靜地道,“我可以名正言順地接近她,關於你的事情我會打探,你按兵不動就好。”
“如果是她刻意保下你的話,一切就還有轉機!”
“還有。”諸伏景光說,“我們必須想辦法儘快聯係toru了。”
有著諸伏景光的事情在前,降穀零對見到神索便更加積極。
現在看來……積極並沒有什麼用,他甚至還被“罵”了一頓。
降穀零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昨晚的夢讓他此刻腦子嗡嗡的,腦子裡還回蕩著千代穀徹的咆哮聲。
“你是笨蛋嗎,降穀零?”
穿著警校製服的黑發青年雙手舉著個寫著50kg的充氣錘,一邊罵一邊往他腦子上敲,偏偏在夢中,降穀零還沒法躲避,隻能硬生生挨著。
“叫安室透就安室透,在組織成員麵前你報假名還有那麼明顯的停頓,你是不是活膩了啊!”
降穀零有些委屈地辯解:“假名是根據身份搭的,沒法改。我在其他人麵前沒有這樣,隻是她……”
“那神索怎麼你了?給你了五百萬嗎!”
“不是,toru你聽我解釋!”
“凍死你得了。”
麵前的黑發青年不知怎麼的頭發變長,變成了神索的模樣,穿著小白花版的裙子,繼續敲他腦殼,邊敲邊繼續念,臉頰氣鼓鼓的還有點好戳的樣子。
降穀零:“……?”
他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在夢中被同期或者說還要加上他姐,暴打了一晚上。
這個夢過於詭異,詭異到降穀零醒來時還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把“說假名不能停頓”“臥底就要有臥底的樣子”刻到DNA裡。
他有些疲憊地起身,將黑色的外套拍乾淨,轉頭就聽見“哢噠”一聲,鐵門開了。
降穀零瞬間將身上的氣氛沉寂下來,變作了疏離又不失冷肅的模樣。
女人如同他所見過的所有組織成員一般穿著黑衣,長發被鬆鬆紮起,垂在腦後,不施粉黛的臉在墨鏡的反襯下更是彰顯出病態的慘白。
明明對方還沒什麼反應,隻是麵無表情地搭著門,降穀零卻莫名覺得自己在她麵前矮了一頭。
“嘖,還在這?”神索微微側身,沙啞的女聲沒透露出什麼情感,對他說,“安室透對吧?給你兩分鐘,直走洗把臉,等下跟我出門。”
“那這衣服呢?”
“丟了。”
降穀零被她這乾脆的兩個字噎了一下,他隨手將外套掛在自己臂彎,迅速朝盥洗室走去。
當然,他順便也在觀察著這個安全屋內的構造,畢竟這麼偏僻的地方,很難找到個好的房子。
也不知是否因為視力影響,又或者是單純懶得整理,進門的客廳亂得可以,一堆不知道做什麼的資料散落著,許多被拆開的藥盒丟在桌上,房間內四處擺放著的鏡子更是有些詭異。
降穀零從鏡中看到了有些狼狽的自己,頓時加快了步伐。
239.
【淩晨四點十五分。
黑衣女人自臥室裡開窗翻出,輕巧地落到地上,她沒有戴墨鏡,白皙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能從加快的步頻能看出她內心的少許煩躁。
她就這樣走到了正門,看到了靠在門邊閉眼熟睡的金發青年。
安室透雙手抱著膝,用一種跟缺乏安全感的姿勢靠在門邊,淒涼又無助。
神索彎下腰,近乎是與安室透貼麵觀察著,那雙偏灰的眼眸在月光下仿佛渡了一層流光,朦朧又清冷。
或許是她的氣息收斂的功底太高,後者雖緊皺起眉,但並沒有驚醒。
時間仿佛凝滯了,隻能見不遠處的梨樹葉子扇動。
神索寬大的袖口中滑出了一柄泛著寒光的匕首,匕首尖端泛著青色,顯然是淬了毒。
刀尖緩緩靠近了金發青年的脖頸,後者仿佛被夢魘困住一般,麵上露出掙紮之色,卻依舊沒法醒來。
但在刀尖即將觸碰到皮膚的那刻,神索猛地起身。
她有些踉蹌地倒退了兩步,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黑白交織的長發披散在她的背後,又有幾縷被夜風吹起,勾到了臉頰上。
零落的月光自上而下,落入女人寂寥的眸底,很快被迷霧裹挾著消失不見。
她又靜靜地站了一分鐘之久,後將身上還帶著少許溫度的外套脫下來,有些笨拙小心地蓋在了安室透身上。
這才轉身離開。
隻是她的步伐比來時淩亂了些許,連帶著失去了外套的庇護,似乎有些冷得發顫。
在身影即將於黑暗融為一體時,她的身邊終於出現了這幕默劇中唯一的文字。
‘嘖,這個聲音,我的記性還不至於那麼差。’
‘同學……’
門口的金發青年,下意識裹緊了黑色的外套,緊皺的眉頭微微鬆開,絲毫不知自己剛才與死亡僅一線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