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屬於格蘭瑪尼的殺意在翻湧,連帶著胸膛都悶悶地鈍疼,男人仿若雕塑一般站在床邊,揭開易容後有些蒼白的麵上一片死寂。
‘還好她睡著。’
‘真不知道要怎麼麵對她啊……’
酸澀的情感混雜在一起,反倒給了格蘭瑪尼動手的契機,黑發男人不由自主俯下身,在動手掐到神索瘦削的麵孔時又突兀地改成了輕柔的撫摸。
十多年未見的雙子終於有了第一次的接觸,卻落得如此地步。
在挪開手後,神索原本緊皺的眉眼莫名放鬆了許多,臉頰泛起的微微緋色,仿佛她感受到最熟悉的氣息靠近,沉在美好的夢境中。
男人坐在床邊,先是端詳著那張與自己八分相似的麵容,接著伸出手,將神索的長發撥攏到手中。
他有些笨拙地將其分成三縷,試圖將散亂的黑發編織成麻花辮的形狀。
但顯然,男人失敗了。
平日裡舞動匕首或者槍械都格外靈活的雙手此刻卻像是意見相悖的敵人,在發絲纏繞間左支右絀,險些將自己手指也纏了進去。
在這漫長的編製中,放在男人口袋中的電話一直在響,卻被當事人全然無視。
最終,千代穀徹抿著唇,仿佛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近乎是慌亂地解開發辮,像是做錯事的小學生一般,心虛地將頭發重新擺回枕頭邊。
旁邊的對話框中隻有一串“……”。
在又兩通電話被掛斷後,男人猛地起身,像是瞄準好獵物的毒蛇一般,右手迅速朝神索的脖頸襲去。
但同樣,像是觸及了什麼無法前行的屏障,手指在女人的下頷停止,千代穀徹俯身在神索之上,近距離看著對方沉睡的麵容,連纖細的眼睫都能數的根根分明。
像是王子即將親吻睡美人的古老童話。
在幾秒停頓後,他輕輕歎了口氣,終究是小心翼翼地支起身子,轉身朝窗戶走去,頭也不回。
“再見。”
‘再也不見。’
……
千代穀早織:“!!!”說好不畫的呢!!!
讓神索頂著一腦袋亂糟糟的發辮,老賊你良心不痛嗎!
哦對,罪魁禍首是她自己。
貓貓落淚.jpg
[啊啊啊啊!是貼貼!真的貼貼!姐弟貼了啊!兄弟萌鞭炮打起,嗩呐吹起啊!(奔走相告)(摔倒)(爬起來繼續衝)]
[甜死我吧!(暈乎乎)toru不僅摸摸姐姐的臉,還幼稚地粘過去編辮子,神索仿佛也感受到弟弟來了,即使在昏迷中也能感受到她的氣場變化嘿嘿嘿,四舍五入雙向奔赴啊!(震聲)]
[雖然我不想說,但是我還是不得不說,這編的連我家幼兒園的表妹都不如,太磕磣了哈哈哈!不過這也能突出神索姐姐的顏,這樣一頭鳥窩竟然看著還蠻有味道...]
千代穀早織:OTZ。
[明明是兩個人的片段我卻看出了三個人的戲,格蘭你在乾什麼格蘭!(大聲逼逼)你這樣不聽話的修貓是會被抓起來rua掉毛的!]
[合理懷疑那個氣泡裡的省略號就是格蘭打的。]
[讓我算算格蘭乾了什麼...對雪莉下手這點不提;一開始估計是想去掐神索的臉,然後被toru打斷了;中間編麻花辮能醜成這樣,我估計有格蘭在裡麵搗亂,畢竟toru的全能大家還是見識過的]
千代穀早織:謝謝挽尊,但這真沒……?
[還有就是....組織那邊打電話,格蘭肯定覺得太磨嘰了,直接暴起想動手掐人,然後又雙叒叕被toru懟!這麼想想,有姐姐或者警校組加持的toru,大猩猩還是大猩猩啊(戰術後仰)]
[嗚嗚最後一幕,toru是想給姐姐一個離彆吻吧,但是最終還是沒親下去。
他心知肚明兩人在組織裡都身不由己,這聲“再見”和‘再也不見’,其實都表現著一個意思——離他遠一些]
[這糖裡有刀!(哽住)(含血咽下)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哐哐磕頭,咱彆刀了,來點樂子人劇情吧,比如基安蒂啊,比如加拿大威士忌啊!老賊——]
[我承認我貪心,看了貼貼還想要親親,老賊——老賊!你看到我的真心了嗎!]
千代穀早織這次是真的把嘴裡的仿煙棒棒糖給咬碎了。
她現在滿腦子就一個想法——親親,什麼親親?!誰跟誰親親還沒親成!
哦,又是她自己啊?
她當時隻是坐久了差點閃到腰!
千代穀早織現在覺得當時要是真沒站穩,把輸液管扯掉,論壇估計也能把這個鍋扣到格蘭瑪尼身上。
這就是網友的邏輯自洽和腦補能力嗎?她到底是低估了。
感覺自己被漫畫背刺了的導演兼演員,憤怒地發了站內短信給老賊,質問他到底怎麼安排的。
後者隻是慢悠悠地把她最初的原話發回來,示意格蘭瑪尼的逼格完全沒掉,因為編辮子的是千代穀徹。
千代穀早織:“……”
這一個個的,還真當她多重人格呢?
再往下刷,後麵還有更加大段的分析,已經變成全自動發刀機和分析帝的讀者,樂此不疲地將自己的理念灌輸給其他的讀者,接著互相傳遞,一起抱頭痛哭。
千代穀早織翻完也沒見烏丸蓮耶到底想折騰什麼東西,但此時,琴酒的車已經停在了一個有些偏僻的研究所。
兩人的身影暴露在門口的燈光下,高科技的大門自動打開。
銀發殺手率先下車,他叼著根未燃的煙,一寸寸地觀察著由副駕駛下來的青年的反應。
千代穀早織表麵平靜無波,手下迅速將各種防禦道具全都點滿,接著偏頭明知故問琴酒:“這是去美國?”
琴酒幽綠色的眼眸閃爍著晦澀的光,他沒有找其他的借口,而是直言:“當然,這隻是一些提前的準備而已。”
“畢竟那位先生很看重你,格蘭。”
仿佛想將虛假的同事情誼表現得淋漓儘致,琴酒還很貼心地“安慰”著:“為了防止他的得力下屬在美國那群家夥的肮臟手段下失利,他決定給你準備一些助力。”
千代穀早織挑挑眉:“你知道?”
“一個小型定位裝置罷了,那樣那位先生可以直接聯係你,給你提供幫助。”
千代穀早織心中有些訝異,迅速思考著烏丸蓮耶的用意。
但她表麵就是可有可無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沒有露出任何情緒破綻。
能把防備說的那麼冠冕堂皇,烏丸蓮耶倒是很符合他曾經經商大富翁的身份。
隻是讓琴酒來轉達這些,聽著怎麼就那麼欠揍呢?
說到底,倒是她忽視了一個細節……
千代穀早織大抵猜到了對方采取這個手段的意圖。
儘管她通過論壇得知了澤田弘樹和諾亞方舟的信息,並決心這次去抓捕FBI的時候順手將人撈下來——這事情隻有她自己清楚。
但從BOSS的角度來看,他也謹防著這條退路被其他人聯想到,尤其是最近剛從他那得知板倉卓事項的格蘭瑪尼。
簡而言之,烏丸蓮耶不知道格蘭瑪尼究竟清不清楚諾亞方舟的事情,但他一定會預判他知道,進而做更加全麵的準備。
這個問題看似很難解決,但千代穀早織也可以反向利用,通過篡改定位來洗脫自己的嫌疑,迷惑組織。
——老互相套路了。
“你跟我一起進去嗎?”千代穀早織想通後便安心了許多,甚至還有閒心問問琴酒。
得到後者冷冰冰地說還有任務沒做完的信息後,她有些好笑地獨自走進研究所,轉頭一看發現車已經被火速開走了。
話說琴酒隻是把她送到這裡——
她到時候還得自己買機票去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