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千代穀早織難得過了脫離主線的一段時間。
自那天從基地倉皇跑路後,她淒涼地發現,為了劇本,千代穀徹那她也回不去。
想了半天,頂著一身狼狽水跡的千代穀早織,憋屈地在太陽下把自己烘了個半乾,又簡單變裝去買了衣服,直接回了江古田町的黑羽宅。
——還把待在家打電玩的兩個弟弟嚇了一跳。
黑羽快鬥誇張地道:“早織姐,你是cos貞子去了嗎?嘖嘖嘖還是說白發魔女?”
“一邊去,我累死了!”千代穀早織將他湊過來的臉嫌棄地推開,“多大的人了,就不能跟工藤新一學學正經一點嗎?”
黑羽快鬥早就被千代穀早織嫌棄慣了——或許是每個有姐姐的弟弟終歸都會有著一遭。
他不僅沒有任何生氣,還更加嘖嘖稱奇,甚至一副考究的模樣:“我是說真的!我發現了一個很嚴肅的事情!弘樹你快過來看!”
千代穀早織:“?”
正在拆什麼工具的澤田弘樹被召喚過來,一臉嫌棄:“乾什麼?你想挨揍不要帶我!”
黑羽快鬥指著千代穀早織的臉,誇張地道:“看!早織姐的易容翻車了!口紅塗那麼濃完全不符合你現在這個形象啊,要是讓我老爸看到肯定要訓人的!”
澤田弘樹:“噗——”
千代穀早織塗了個屁的口紅!
好不容易忘掉的事情又被黑羽快鬥提起來,讓她額頭瞬間爆出個井字。
“黑羽快鬥!!”
邦!邦!
“嗷嗚——!”
黑羽快鬥捂著頭上兩個熱騰騰的大包眼含熱淚蹲在了地上:“都奔三的人了要不要那麼暴力,我又沒說錯!”
澤田弘樹連忙去堵他的嘴,小聲嘀咕:“快鬥哥你怕是想晚上餓肚子啊?”
黑羽快鬥瞪大眼睛:“唔?”
“早織姐明顯是要回來休息幾天的嘛,你現在惹她就完蛋了。”澤田弘樹淡定解釋道。
黑羽快鬥:“?!!”
他朝千代穀早織露出一個乖巧討好的笑,“姐你還是先去睡會吧!等晚一些我去叫起來你吃飯!”
千代穀早織:“……”
果然,對比起來,弘樹小天使還是小天使!
千代穀早織給兩人一人一個摸摸頭做獎勵,也沒力氣說話,便拖著疲憊的身軀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
之後三天,她待在黑羽宅當快樂米蟲,還圍觀了一波澤田弘樹配合黑羽快鬥扮演怪盜基德的大戲,有了前者幫助的怪盜基德簡直是如虎添翼,警方連他的方向都沒摸清楚,一切就結束了。
“所以說當時把弘樹借給你,簡直是太給你開掛了。”千代穀早織點評道,“果然,下次還是不要讓他幫你好一點。”
黑羽快鬥邀功的臉瞬間垮下:“姐,不要這麼殘忍吧……”
澤田弘樹笑了笑,提起關於硬盤的事情,他道:“裡麵的軟件並沒有研究完全,但可以看出是關於意識轉移的,有點像是我最初在開發諾亞方舟時候的副產品。”
千代穀早織若有所思:“把數據備份,然後原版的替換……弘樹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她對科技領域沒有涉及,也不知道怎麼表述能蒙過組織的軟件替代品。
但澤田弘樹飛快比了個“OK”。
千代穀早織對這個天才弟弟更是感動了!
然後第四天,千代穀早織開始設計自己的戰損裝,準備去找可可愛愛灰原哀碰個瓷。
她現在分身乏術,神索的事情沒處理完,暫時沒辦法管千代穀徹那邊的事情——正好千代穀徹昏迷,也可以從側麵告訴組織神索已經死亡的結局。
組織在發現神索死亡,格蘭瑪尼昏迷後,必然會進行一波內部整頓,短暫時間內,麻煩也找不到她頭上。
而這個爆炸的鍋公安背的不冤,諸伏景光那邊她在行動間有跟羽塚勇人報備(刪掉組織試驗資料也算是功勞),因此魯莽行事的處罰並不會太嚴重……
雖然通過漫畫看警校組那群人#悲痛欲絕#的樣子,千代穀早織每每都會陷入沉默。
這……他們想的真的有一點多,她其實都沒深入排演過那些細節!
而且這些事情她一開始隻演給論壇看,是打算瞞著警校組的!!
結果因為降穀零的誤解帶來的營救計劃,直接把千代穀早織的原計劃給打亂了。
這能怪誰?
每當她良心隱隱作痛時,千代穀早織隻要一掃過高光值的餘額以及諸伏景光乾的事情,她就瞬間收回了自己的良心,變成了沒有心肝的大魔王。
來啊!互相傷害啊!不就主線結束後——
咳,那就再說!
千代穀早織覺得天晴了,雨停了,她現在又行了!!!
“我出發了,你們兩個好好看家——弘樹不要老慣著快鬥,讓他自力更生!”
“嗨——”
“喂喂,你彆聽早織姐的話!弘樹卡密薩馬!”黑羽快鬥扒拉著弟弟的腰,瞪著蔚藍的眼睛真誠看他,“說好一起出道的!”
澤田弘樹笑得很溫和:“快鬥哥哥,你覺得早織姐姐記仇嗎?”
黑羽快鬥陷入了沉默。
這個問題的答案還要說?
318.
隔音極強的房間,擺放的椅子無人去坐,三人站在其中,氣氛莫名緊張。
“據說……親密無間的雙生子,在某些情況能夠感受到對方的狀態。”
“噗咳咳咳!”
萩原研二話音剛落,鬆田陣平就給口水嗆到了,他兀自掐著脖子咳了好半會兒才喘過氣,近乎是目瞪口呆地道:“雙生子感覺互通什麼的,這,這不太科學吧……”
降穀零沉默了一瞬:“組織的目的就是研究能逆轉時間和歲月的長生不老藥,而且有半成品的誕生了。”
言下之意,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很科學,他們也不能為了一個淺薄的“科學”便逃避現狀。
鬆田陣平表情凝固了一瞬,他低頭拿出口袋裡的墨鏡,架到眼前。
擋住了自己一時間有些失控的眼神。
氣氛驀地沉默了,萩原研二說完那句話便沒再開口,偏偏其他兩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而順著這個思路推斷下去的話。
為什麼千代穀徹會突然陷入昏迷,還正巧在他們組織救援神索行動開始、引發了基地爆炸之後?
——因為他感受到了。
萩原研二仿佛回到了那個下午,千代穀徹站在他的麵前,臉色近乎浸了水的白紙般慘淡,他看著他,開口說——
有點疼。
那個連被狙擊槍擊中還能有條不紊拆彈,拆完還朝他們笑嘻嘻的某人,對“有點”的概念,似乎有些偏駁。
在他口中的“有點”,絕對是一般人都無法忍受的劇痛。
而能讓一個中毒都能忍耐那麼多年還麵不改色的男人低喃出“疼”,便足以證明另一邊的神索的狀態是多麼差勁了。
更彆說在那之後,千代穀徹便直接陷入了昏迷——又給神索已死的現實增加了一份重量。
……而這並非是最令萩原研二難受的點。
他這幾天在醫院沒什麼事做,除了整理、分析、應付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資料和信息外,就是在揣摩最後千代穀徹看他的那個眼神。
當時若非被千代穀徹的表情嚇到,萩原研二也不至於心慌意亂到把小朋友送的跳蛙玩具都給踩碎。
那目光過於冷冽,像是墓地上飄著的藍色的鬼火,幽幽的,隨時將他包裹起來,帶著防備的意味。
萩原研二從裡麵好像看到了失望……
對他的,對他們的。
“我覺得他好像從我跟小陣平分開的這個起點,猜測到了什麼。”萩原研二語速很慢,像是在斟酌,又像是夢囈,“但我不確定toru能猜到哪種程度。”
永遠不要懷疑一個精通心理學且極為敏銳的警察,能從蛛絲馬跡中還原出多少事項。
萩原研二直到一切事發,才後知後覺明白一個道理——了解對方想法和背好稿子,並不代表他就可以成為演技出眾的演員,更何況他不了解千代穀徹的想法。
放在自己身上,萩原研二做不到絲毫不透露真實的意圖——這就是露給千代穀徹的破綻。
鬆田陣平突然嗤笑一聲,在安靜的隔間格外清晰,同樣也吸引了兩個同伴的視線。
他隻是簡簡單單開口,平鋪直敘地補了一刀:“而千代穀徹知道我們都見過早織,還知道她跟零在同一個組織……”
“這才是他從未提起過早織的原因——對吧?”
他接過姐姐的夢想成為警察,而那眼中熠熠生光的女子卻在無人知曉的地方墮入黑暗,千代穀徹同對方一樣懷著複雜的情感,下意識選擇了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