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
組織基地。
“GIN,格蘭瑪尼已經蘇醒了,這次行動交給他去。”烏丸蓮耶的聲音不急不緩,但其中潛藏著的一絲壓抑的激動依舊很明顯。
穿著黑風衣的琴酒微微低頭站在烏鴉圖騰前麵,表情冷肅,聞言有些驚訝地抬頭:“風險不會太大了嗎?”
“當年吉普森叛逃時帶走的資料,現在輾轉到新穀集團的人手中,想要拿回資料,必須要他的後代。”烏丸蓮耶道,“神索大概率已經死亡,能用的便隻有他。”
他冷笑一聲:“吉普森當年找上知名的心理學家竹光唯,估計就打著想要拖垮我的算盤,但有什麼用呢?兜兜轉轉……他的兩個孩子還不是到了我手上!”
琴酒皺了皺眉,想起那群警察對格蘭瑪尼緊張的模樣,就一陣無語。
他問:“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動手風險太大了,格蘭瑪尼的身份不會暴露嗎?”
烏丸蓮耶輕笑道:“格蘭瑪尼沒那麼蠢,他已經用合適的理由蒙過了那群蠢蛋警察,拿到資料並不困難。”
那定位器傳來的聲音雖然斷斷續續的,但看上去格蘭瑪尼並沒有出什麼大問題,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隻要拿到那份資料……”低啞的笑聲逐漸變得有些癲狂,烏丸蓮耶肆意地笑著,仿佛勝利就在眼前。
琴酒垂著眸:“那提前祝您計劃成功。”
“嗯,這件事情你不用參與,朗姆屆時也會上船。”烏丸蓮耶緩過氣,心情很好地問,“還有什麼事嗎?”
銀發殺手低下頭,讓自己煩躁的表情遮掩著,一想起波本那張討人嫌的臉在麵前晃悠,他就覺得頭疼欲裂。
琴酒有些一言難儘地說:“最近波本手上的任務進展到一個關鍵時刻,但那要員與警視廳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已經多次來詢問,能否直接將可能作為要員保護對象的千代穀徹暗殺了。”
烏丸蓮耶“哦?”了一聲。
琴酒道:“要不要將千代穀徹就是格蘭瑪尼的信息告訴他?那家夥的疑心病真是重過頭了!”
他覺得自己再不給個說法,下一刻波本就會著手調查“琴酒是臥底”的事情。
烏丸蓮耶沉吟道:“你先去調查一下他的那個任務吧,如果合理的話,可以把他的身份告訴他。”
“務必讓他不要乾涉格蘭瑪尼的任務。”他不放心地交代一步。
琴酒滿意地點點頭。
波本那家夥明明內心冷漠得很,表麵卻還要裝著討人嫌的神秘主義,再加上神索和黑麥威士忌曾經跟他組隊的人都相繼被確認死亡或叛逃,他對臥底和警察更是深惡痛絕。
琴酒甚至覺得他直接說格蘭瑪尼就是千代穀徹這事,波本還不一定信,甚至會反過來覺得他在包庇警察,煩人得要死。
不過好在他還保留著當時的錄像……
總歸那位大人交代的任務不能因波本而出現差錯。
336.
醫院。
曲終散場,一切恢複了最初的模樣。
降穀零收到短信後急匆匆離開,留下諸伏景光跟鬆田陣平兩人交代關於科技展的事情。
褐發藍眼的男人話語和神情都無比自然,誰都不清楚他內心的暗潮湧流。
“我們調查過,那個新穀科技展上的某一個展品跟toru的家世有關,同樣到時候早織也會去。”諸伏景光道,“到時候你們倆看好他,我擔心那個組織會卷土重來。”
鬆田陣平嚇了一跳:“早織也會去?她現在在哪?人怎麼樣?”
諸伏景光思考了一下,還是直接道:“徹的住處的對麵……那個阿笠博士家,她目前跟雪莉……也就是灰原哀待在一起。問題不大,她能處理好自己的事情。”
現在給諸伏景光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胡亂自作主張了,既然千代穀早織說自己有數,那麼他到時候暗中協助就好。
唯一令他感到深切不安的是,格蘭瑪尼對神索深惡痛絕……
今晚看上去,千代穀徹除了在關於組織的問題上謊話連篇外,其他的時候都是他們最熟悉的模樣——他自始至終也沒有向組織泄露過他們的信息。
那個耳釘幾次調查都沒結果,但毒素……千代穀徹說的確實合情合理,鬆田陣平他們都被說服了,如果諸伏景光他們沒有與江戶川柯南等人對過情報,指不定又一次讓他混過去。
千代穀徹失蹤的時間與格蘭瑪尼出現的時間相差不遠;洗腦藥劑的存在;千代穀徹對科技展的執著;他如神索那般從未變化的容顏;以及——神索似是而非的話語。
無疑不指向一個結論。
諸伏景光想起那句“誰會願意自己的身體變成另一個人的呢?”,總覺得自己好像猜測到了所謂慢性毒的來源。
但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應該會對神索抱有仇恨才對。
早織的地位,怎麼也應該比他們更重。
諸伏景光敢肯定他依舊有真情流露的時刻,化身成冷血劊子手的強烈反差,證明一定還有彆的催化劑。
看來更細的情報,隻能等zero那邊的進展了……
諸伏景光看著鬆田陣平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道:“你如果想上門最好提前聯絡一下,不要貿然過去……”
鬆田陣平問:“貿然過去會怎麼樣?”
諸伏景光想起阿笠博士家那麼多稀奇古怪的發明,一言難儘:“你可能會鼻青臉腫地站在她麵前。”
鬆田陣平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架起墨鏡。
那還是算了,他會找個時間好好登門拜訪。
病床上的青年安穩地躺著,蒼白的臉上難得多了一抹紅暈,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在做一場美夢——這是屬於千代穀徹最為日常的笑容。
他的耳邊,極小的耳釘閃過一絲微弱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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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狹窄的意識空間,地上鋪滿了白色的櫻花花瓣,褪去了原本的色彩的櫻花自無垠的霧中落下,紛紛揚揚,倒像是誰落下的淚,黑與白的交彙中間,卻遍布著血色。
靠在角落的黑發青年雙手環住自己的膝蓋靜靜沉睡著,不知從何處蔓延來的銀色鎖鏈將他的四肢牢牢禁錮住,像是最為可憐的失去自由的囚徒。
與他同樣樣貌的男人自霧中走出,行走之處白櫻皆染上血色,變成了沉甸甸的、刺目的紅。
他穿著黑色的風衣,金框眼鏡架在鼻梁上,看著格外冷漠薄涼。
格蘭瑪尼徑直走到他的麵前,蹲下身,對上那雙陡然睜開又顯得格外疲倦的黑眸。
千代穀徹靠在牆邊,連打招呼都不想。
“看樣子他們已經察覺到了...嘖,神索那邊真是有夠麻煩的啊。”格蘭瑪尼開口抱怨道,“要是到時候被控製起來,任務就功虧一簣了。”
“到時候肯定要怪你。”他突然沉下臉,“這麼想死嗎?”
“不會。”千代穀徹歎了口氣,開口道,“在沒找到決定性證據之前……他們不會對我動手。”
而決定性的證據很難找,除非親自在那些人麵前動手。
“是我們。”格蘭瑪尼糾正他。
千代穀徹一臉冷漠:“那位又下了什麼任務?”
“是我們家裡的事了啊,那個資料……這次必須得拿到手才對。”格蘭瑪尼道,“神索估計也會上船,好煩,波本他們肯定讓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盯著我們!”
千代穀徹疲倦地道:“是盯著你。”
格蘭瑪尼對他排斥的行為不為所動,他難得露出一抹笑,並非拙劣模仿的笑意,而是生澀且充滿朝氣,像是孩子一般。
“不,是你。”他強行拽過千代穀徹的胳膊,銀白色的鎖鏈發出簌簌的碰撞聲,像是劇烈的掙紮。
接著,他湊到他的耳邊,輕輕說:“這次,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會出現。”
千代穀徹的眼睫猛地一顫,仿佛連頭發絲都在旁人的控製之中一般,沒有任何動作,那仿佛還帶著水意的黑眸每眨一下都會帶出更加濕潤的水汽,像是隻能兀自望著天空的囚鳥。
半晌,他緩緩地道:“為什麼?”
格蘭瑪尼的金屬眼鏡略微下滑,露出那黑不見底的眼睛,沉沉的,透露不出任何的情緒,又像是乾淨地一眼能望穿。
他輕輕地在千代穀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生日禮物。”】
337.
千代穀早織在跟五隻大猩猩鬨騰了一波以後,才恍然想起這確實是自己的生日。
明明每年好像都會被拽著過一次,但往往在臨近的時候,她又會不由自主給忘記。
想著對馬甲也不能厚此薄彼,她在趕完千代穀徹的場子後,又大半夜跑回了神索那邊,給正熬夜研究資料的灰原哀一個帶著夜晚氣息的擁抱。
茶發小姑娘明顯嚇了一跳,甚至第一個反應是覺得她怕是回光返照了,帶著哭腔說“不要死”,愣是讓千代穀早織哭笑不得。
“我沒事啊。”她無奈地解釋道,“隻不過是突然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就連忙醒過來了。”
灰原哀眼淚都憋在眼眶裡了,聞言頓時一臉呆滯:“啊……你的生日?”
“我之前沒有告訴過你嗎?”
灰原哀:“!!你就沒提過!”
千代穀早織有些心虛,但還是理直氣壯地向小朋友撒嬌:“哀醬~我要生日禮物。”
灰原哀看神索光著腳自己跑出來,氣得要死,她就沒見有人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幼稚——公安都是什麼奇葩嗎?
她冷冷地道:“我才不……!”
話又沒說完,小姑娘騰空而起,又一次落到了女人的懷抱中。
千代穀早織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臉,覺得觸感真不錯。
在灰原哀炸毛之前,她拍了拍她的背,溫聲哄道:“不要太為我擔心了,給我一點時間。”
以前神索冷漠沙啞的聲音不太適合撒嬌,但換成千代穀早織的原聲,她的行為出格許多也就正常了。
畢竟C的形象可也是她呢。
“什麼?”小姑娘多久都改不了彆扭害羞的性格,臉一紅聲音就軟了下來,她警惕地道,“你想乾嘛?”
千代穀早織說著真心話,但又當著謎語人,她摸了摸灰原哀的腦袋,說:“再等我一段時間,一切都會好的。”
“啊?”灰原哀有些茫然地摸了摸她額頭,眼中滿是老母親的擔憂,“你該不會昏睡睡傻了,開始說胡話了吧?”
神索大半夜突然醒來整這麼一出,她真的很害怕!
灰原哀心中真的有一百個悲觀想法!
而千代穀早織隻是想著:等主線過完,不管怎麼樣,宮野明美總會回來,灰原哀不會一直孤身一人下去。
她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好了。”她答非所問地說著,抱著灰原哀往外走,儘管麵前確實是看不見的,但千代穀早織她憑借自己也能準確地走回房間。
然後,她將小姑娘放到床上,自己也跟著撲了上去——泰山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