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和徹……媽媽的兩個好大兒,一定要堅持下去哇!!]
[柯南!柯南!發揮你的主角光環啊!]
[小偵探還是長大了啊……雖然這成長的代價有億點沉重,但看著他有擔當起來,而不是直來直去,莫名有種欣慰又辛酸的感覺]
[toru撐住啊!他身上的傷怕是發炎妥妥的了,現在隻求能與時間賽跑,快點把他抓回醫院去!]
[警校組呢?警校組不會還在看吧!徹的直播這麼好看嗎,是不是還想刷點火箭助助興?!(拍桌)(怒了)]
[日,還不如讓我去刷火箭,快去救人啊!!柯南都動了!]
395.
下午三點。
諸伏景光幾乎是被人架著抬回營地的。
他渾身凍得發僵,睫毛和頭發上結著一塊又一塊的冰淩,直直地吸走本就不多的體溫,那雙灰藍色的眼眸睜著,裡麵滿是執拗且繃緊的亮光,哪怕是被人摁到床上,他都還想翻身坐起來。
醫護人員拿著毛毯和熱水給他裹上,愣是花了兩個人的力道才將他重新按下去:“諸伏警官,拜托你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救援不至於拿命去救。”
“抱歉。”他牙齒發顫地說了一聲,將手中的熱水大口大口吞咽下去,“我覺得我還是活動一下吧,暖和一些就夠了。”
“你都出現失溫的症狀了!”
諸伏景光頓了頓,還是選擇直接下床,裹著被子開始原地蹦跳。
“我沒有辦法。”他低聲喃喃著,“必須要快點找到他,越快越好。”
其他的什麼都無所謂了。
僅僅過了十分鐘,他又重新穿上衣服和護具,背著包又離開了據點。
在據點等待的醫護人員搖搖頭:“這麼拚何必呢?如果真的有人被困在這山裡麵的話,這麼大的雪,也沒辦法活下來啊。”
“據說被困住的是那位千代穀徹警官啦,正義之星!”另一個護士說,“跟他關係好的幾位警官全都找瘋了,一個個命都不要!”
第一個開口的護士頓時想起自己七年前在醫院見過的警校生,看著瘦削的青年意氣風發,舉手投足間都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
她把喪氣話咽下去:“是他,他啊……那上天肯定會保佑的,千代穀警官那麼好,怎麼也不可能死在這裡。”
另一個護士歎了口氣,眼中也滿是擔憂之色:“是啊,他那麼好的人,怎麼會被困在這裡……難道又是碰到案子了嗎?不管怎麼說,希望他們都能好好的。”
她遞出自己的手機,上麵是一個網站:“喏,線上平安符,菜菜你要來求一個嗎?”
“好。”上川菜菜不由自主地接過手機,認真專注地打下自己的祝福語。
——希望千代穀徹警官平平安安,生活喜樂。
396.
外麵的風消停了許多,但雪依舊是在下的,紛紛揚揚地將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白毯,眾多居民出來迎接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雪,各個店鋪也開始打著聖誕節的旗號攬客。
位於安保嚴謹地域的一個公寓。
原本偏冷淡風的房間在這個一個月來變得更加溫馨起來,牆上掛著幾串色彩各異的折紙,從旁邊吹進來的風將折紙吹起來,底下的小鈴鐺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穿著一身黑的女人頭上壓了頂貝雷帽,白色的發絲直接被剪斷,整齊地垂在耳際,她戴著淺咖色的墨鏡,手中拿著個純黑色的手杖,一副要外出的樣子。
她是化了妝的,臉頰帶著淺淺的緋紅,看著格外動人。
路上攔了車,司機樂意載美人,便用豪爽的語調吆喝著:“小姐要去哪裡啊?”
神索說:“去霞山公墓。”
司機驀然收斂了笑容,尷尬地說了聲“好”。
原本應和著外界勉強輕鬆一些的氣氛,又一次落到了穀底。
霞山公墓在江古田町,坐車便坐了快一個鐘頭,等下車時,雪又大了,紛紛揚揚地黏在人的身上,蠻橫地將黑色侵占成白色。
神索剪短了的白發隨風微微向後蕩著,衣服也在獵獵作響,仿佛過一會就能被掩在雪中。
她臉上的紅暈仍舊未消,淺淺的,像是冬日裡的花。
儘管看不見,但這地方她實在是太熟悉了,不需要有人引路,也可以找到該去的地方。
隻不過是大雪,許多物件和道路都被埋在底下,哪怕熟悉也很難踩準位置,神索的手杖落在冰涼的雪裡,帶出一個又一個深深的痕跡。
“千代穀小姐!”開在墓園旁的花店花種繁多,價格也是很華麗,進門便聽到老板熟稔地聲音,“還是老樣子麼?”
神索點點頭:“老樣子……再加兩朵六出花。”
老板有些訝然:“這種花可不適合祭奠。”
“沒事,你看著搭配就好,兩朵就夠了。”
“這麼大的雪一個人上來很不方便吧,以後還是找個伴比較好。”
“不麻煩的,這裡的路很好走。”
老板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就抱著兩捧搭配好的花束出來,粉白色的兩朵六出花插在最邊緣,小風車似的轉著。
女人把兩束接在懷裡,記了賬,便轉身朝墓園走去。
大雪天並沒有多少人願意出來,老板站在門口,抬眼望去隻能看到女人黑色的衣服夾雜著雪向後飄著,仿佛整個人都會被吹跑。
他忍不住嘟囔著:“六出花……水仙百合,我記得一般表達的意思是喜悅,以及期待重逢啊?這寓意好是很好,但往墓園裡帶可不吉利了……千代穀小姐到底是怎麼想的?”
雖然好看是很好看,兩朵粉白色的六出花挨在一起,像是兩朵小星星。
397.
下午四點,雪又小了許多,隻是依舊飄著,沒有了風的威力,待人接物便柔和了許多,看著倒是很有美感。
但搜救的所有人都沒有心思欣賞。
降穀零原本是開著直升機在天上試圖找出與照片差不多的方位,但奈何暴風雪來臨後可視度極低不說,飛機還有失控的風險,他不甘心地試了幾次,險些讓自己缺氧,最終也隻能落到地上,開始漫長地探索。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終究不可能隻甘心在阿笠博士宅那邊當個看客,他們迅速將這個工作交給灰原哀和風見裕也後,便也到現場加入了救援。
包括遠在北海道的伊達航,聽到這信息後也趕了過來,為找人出一份力。
已經能鎖定目標是在懸崖附近,但越靠近山崖,埋在雪中的裂縫和陷阱便越多,距離人煙也越遠,人身處其中,隨時有陷落或者凍傷的風險。
而風雪掩蓋了人的氣味,讓警犬都很難發揮用途。
幾人一寸一寸地搜尋著,上演一場現代陸地版的大海撈針。
“喂!鬆田陣平,你還行嗎?”
降穀零從旁邊找了個堅實點的樹藤,拋下去,廢了老大的力氣才把陷在雪坑裡的卷發男人拽上來。
鬆田陣平直接仰躺在雪地裡呼哧地喘著粗氣,劇烈運動和長久未休息造成的頭疼讓他此刻有些耳鳴,愣是聽不太清降穀零說的話。
他拿著熱感應裝置探查著,結果一不小心自己翻下了溝裡,如果不是正巧被發現,靠對講機找來救援時,指不定人都被雪埋了。
半晌,他在一片空白中喃喃道:“你快找到人了嗎?”
降穀零沒說話,他丟了一塊雪到鬆田陣平臉上,直接給他搓開,讓他大腦清醒一點。
“起來!”
鬆田陣平咬著牙翻身起來,隻覺得自己渾身凍得麻木,四肢一陣一陣地鈍疼,仿佛下一秒就會脫離身體各過各的一樣。
他們僅僅是出來找幾天的人都能這樣,那麼千代穀徹的狀態隻有更差。
沒時間停留了!
哪怕是把這個山給掘過來……他們也必須找到他!
他借著降穀零的手拽起來,繼續搖搖晃晃地沿著山崖邊探查。
398.
神索已經在邁台階了,她朝高處走去,一步一步很穩,兩束潔白的花在風中搖曳著,像是在打招呼,那兩朵六出花很小,但又格外顯眼,依偎在其他花的旁邊。
偶爾有一兩個人從她身邊經過,她都會停下來側身,讓同樣處在悲傷中的人們經過,並互相道一聲節哀。
在墓地,一切世俗的信息便消失了,留下的隻有最為純粹的哀悼和思念,與一排排灰色的墓碑靠在一起,最終被雪團裹起來,帶到泥土裡去。
神索走到了高高的一處,接著左拐,跨出去的步伐如尺一般規矩,就又走進了最為偏僻的位置。
她將花攬在一側的臂彎,最終走到兩座緊挨著的墓碑旁。
被覆蓋上一層厚厚的雪的墓碑看上去純潔又可愛,上麵帶著主人的照片,英俊儒雅、美麗可人,屬於他們的名字一左一右有些傾斜,像是刻意靠近一般。
“千代穀天彥”“千代穀唯”
平日裡從來不修邊幅的三流軟飯偵探難得靠譜正經了一次,站在他旁邊溫婉的女子卻偶然流露出了犀利張揚的笑。
所謂是互補。
千代穀早織將手中的兩束花挨個放下,用手把墓碑上的雪塊給拍掉,接著又把看上去格外多餘的兩朵六出花摘了出來,放在了兩個墓碑的旁邊的空地上。
接著,她直接坐在了兩個墓碑中間,伸出手同時摸著兩邊同樣冰冷的石頭,像是抓住了爸爸媽媽的手。
399.
“咳,咳咳咳……”雪灌進喉嚨裡的感覺如此難受,萩原研二揪著自己的衣領穿著粗氣,身體發出快到達極限的信號,而精神卻又覺得前方就是目標所在,怎麼也不甘心再一次退回。
他時不時拿出加強過信號源的手機看一看,生怕自己錯過一絲信息。
事實上想要接到信息實在是太難了,畢竟這山裡的信號時有時無的,大雪天純粹不好惹——
但突然間,來自山林間的信號突然強了幾分,直接將信號源給暴露了出來。
萩原研二的動作突然頓住了,被雪糊了一半的護目鏡映著手機上突然傳過來的坐標,是灰原哀言簡意賅群發的——“這個地方,快去!”
位於阿笠博士宅的小姑娘,看著江戶川柯南手中閃爍的綠光,眼底也忍不住蓄起了眼淚,她喃喃道:“笨蛋……你們一定要沒事啊。”
一時間,仿佛全世界的人都瘋了,萩原研捏著手機手舞足蹈地向前跑去,沒兩步就摔倒在雪中,他迅速爬起來,一瘸一拐地繼續向前衝。
背在身後的大包裡有足夠的熱水和毛毯,隻要找到位置,就能先給予一些幫助,再等待直升機的救援。
“啊——!”
他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嚎叫,像是三年沒見過雨的莊稼人終於嘗到了第一口甘甜一般,沙啞粗糲,將旁邊樹上的雪簌簌震下來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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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一直靜靜看著警方和FBI搜尋的琴酒叼著煙,隻是看著消失了許久的麵板又重新出現了信號的痕跡。
而那些搜救的人胡亂跑著,也有幾個朝那個方向趕去。
格蘭瑪尼在他與BOSS交接任務的那天湊巧撞到赤井秀一,被打傷後信號消失,而警方在這段時間裡也突然如同燒了屁股的猴子一般,格外活躍地調查著。
這讓琴酒有些懷疑格蘭瑪尼陣營的真實性,但他始終不理解那些能對他下狠手的警察,究竟又怎麼能繼續真情實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