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長,可一般都是將藏品送來館內再由團隊幫忙進行修複,這次如何還要親自過去?”
“這方麵我也問過,那位先生不願藏品來回折騰,希望親自上門處理,需要什麼那邊都能準備,希望我們能理解,莞夏你帶著室內幾人一道去吧。”事發突然,館長見那邊不好交流,也正疑惑,隻得給葉菀夏說一些已知的信息。
“好的,沒問題。”葉莞夏也隻得點點頭應下。
散會時館長還特意叮囑了一下。
“莞夏,那位先生在整個江津市地位頗高,助理又出手闊綽,勢在必得的樣子,實在不好拒絕,委屈你跑一趟了。”
“好,看來這次得謹慎些。”葉莞夏一聽倒是沒了疑慮,隨聲附和。
豎日午後,葉莞夏和兩位同事坐著車來到了館長提供的地址。
沿著枝江路走來,一麵是崢嶸江,一麵是南州群山,幾人感歎位於江津城最新CBD商圈的豪宅區竟有這麼一座中式園林大宅,好不雅致。
隨著灰褐色金絲柚木材質的大門自行緩緩拉開,迎麵的是第二道門,非常古樸,三進三出,粉牆黛瓦,飛簷翹角,庭院深深。
走過石橋幾人來到了進入了客廳,內部裝飾融合了西方元素,金色的水晶吊燈明黃的亮著,淺灰色的沙發上帶著細致的金色祥雲紋路。
背窗落光下一個渾身散發著淡淡冷漠氣息的男人靜靜而立。
管家對著背影道:“少爺,客人到了。”
男人緩緩轉過身來。
墨黑的短發隨風輕揚,細長的丹鳳眼透著凜冽桀驁,高挺的鼻梁下兩瓣嘴唇微微勾勒,似笑非笑,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穿著黑色西裝外套,內搭白色開領襯衣露出的鎖骨十分性感。
黑色西褲下修長的雙腿並列站著,一雙黑麵皮鞋擦的十分亮堂,氣質上卻是不怒自威。
幾人瞧著麵前的男人,還未出聲,葉菀夏倒先一步吃驚。
“是你,醫院那個!”
男人冷靜下帶著淺笑,“是的,葉小姐,我們又見麵了,你還記得我,榮幸倍至,請坐。”
一行人規矩的落座後,眾人看著遲遲不開口的晏雲洲有些害怕,連端上的茶都不敢多喝幾口。
“晏雲洲,在醫院就自我介紹過了。”男人突然伸手。
麵前的手骨節分明、修長白皙,比那日的血紅看著乾淨多了,手背上的脈絡和青筋很是明顯。
仔細看挽起的襯衣袖口裡還有一串若隱若現的佛珠,葉菀夏家裡是玩古玩的,對這樣的佛珠也頗有見地,一眼便知這是極為昂貴難得沉香木珠,表麵水光極足,應是用了極為複雜的打磨和拋光技藝。
葉菀夏觀察傷口已然好全,疤痕也不明顯,看來不是瘢痕體質。
看罷她跟著抬手握上,對方的溫度很高,熱的葉菀夏一抖,對方緊跟著多握了幾分力道。
避免尷尬葉莞夏立刻引導話題,“你好,我們是市博物館的修複工作人員,我叫葉菀夏,我們這次來是為了晏先生說的修複一副十七世紀的名畫,不知可否帶我們看一眼破損情況?”
晏雲洲聽後反應了2秒輕聲笑了笑說:“對的,修複名畫,我帶你們去地下一層藏室看看。”
眾人一看男人反應便猜他絕不是純粹為了修複名畫而請。
他們認識的葉菀夏不僅活潑還有著幾分溫婉熱心,那是頗受歡迎,尤其是男孩子,家世能力俱佳的美人誰看了心中不神往。
眾人相互打了眼色,提高警惕。
晏宅地下一層藏室內,這裡滿牆掛的都是吳道子懷素顏真卿,都是真跡價值不菲,高架上擱的是官窯禦賜。
這藏室簡直就是一個小型博物館。
見眾人歎為觀止,晏雲洲調笑葉菀夏,“都是廢紙和碗罷了,喜歡就拿走,就當給你的見麵禮了。”
幾人跟隨這晏雲洲來到了名畫前,的確是十七世紀名畫《艾盧兒雅克維的聖母》,這副來自西班牙巴托洛母的宗教油畫作品這麼多年輾轉幾州原來流入了晏雲洲之手。
葉莞夏幾人立即對其開始詳細的檢測,倏爾答道:“由於時間的原因,很多地方都氧化了,還有一些灰塵,已經有些殘破,需要給表麵去氧化,著手進行色彩的修複。”
“好的,沒問題,聽專家的。”晏雲洲抬手示意葉莞夏開動便慢步離開了。
葉莞夏倒不關注,隨即開展工作,3個小時過去了,一行人專注手下的活計都顧不上飯點,門口立著一道黑影像上次那般窺視著這一切。
晏雲洲見葉莞夏杏仁般大的眼睛裡隻有畫裡的倒影,戴著白手套的雙手拿著清潔設備麻溜的來回比劃,頭頂的黃白光線交錯在她臉上。
晏雲洲從沒有見過工作起來如此美麗的女子,自己印象中母親也是這般認真細致的工作,心中更是肯定了自己的選擇。
自顧自的抽出一隻香煙,金色火機轉動的瞬間火花頓時溢出,這聲引起了葉莞夏的注意,一抬眸注意到了在遠處吞雲吐霧的晏雲洲。
隱藏好了不耐煩的情緒,葉莞夏提醒他,“晏總,我們已經完成了”。
晏雲洲倚在門口不徐不慢。
“嗯,完成的很不錯,準備了晚餐,一起吃個便飯吧。”葉莞夏察覺到了男人的不在意有些無語,沉默一會兒就跟著上了樓。
修複時間問題產生的破損對葉菀夏幾人來說算是不複雜的工藝,完成的很順利,幾人摘下手套饒有興致得上了樓,談話間跟著男人來了宅院裡的餐廳。
晏雲洲徑直落座餐桌正中,理理衣領坐的端正。
華麗的水晶燈投下淡淡的月白,使整個餐廳顯得優雅而靜謐,柔和的揚琴曲如一股無形的煙霧蔓延著整個餐廳,浸透著葉菀夏的心靈。
環境烘托,晏雲洲眼神都變得柔和。
“已經準備多時了,請坐。”
幾人落座後看著這座宴席,一道冷盤八道大菜一道水果,晏雲洲介紹道:“不知你們愛吃些什麼,這道華鬆扒熊掌大家可以先品嘗一下,還有這道太白積雪六月天是家父生前所愛,每每都要感懷鹹陽古渡幾千年。”
“好的,謝謝晏總。”
聽了介紹,這道席麵在幾人眼中那是相當體麵,典型的北方八景宴,古樸、大方、自然、莊重。
席後,晏雲洲以請教問題為由獨留葉菀夏一人,幾人多番婉拒卻還是被晏雲洲的氣勢嚇到,葉菀夏不得已繼續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