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歡看著陳天一副早已經看破紅塵俗世的樣子,剛想開口,卻看到陳天爆錘了一下桌子。
“他娘的,但是這個活兒不能這麼乾啊,如果這麼乾了,那就是讓老百姓戳咱們的脊梁骨!”
看到陳天的反應,程歡似乎也明白了曆朝曆代那些忠臣在看到“國破家亡”的局麵那些打算憤世嫉俗的樣子。
不過現在程歡能夠做的也就隻有安慰陳天:“陳主任,您的想法我能理解,你先彆生氣,氣大傷身,車到山前必有路,事情總是會解決的是嗎?”
這些不鹹不淡寬慰人的話從程歡這個原來一直認為“非黑即白”的年輕人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他也發現自己變了。
今天的會議程歡全程沒有說一句話,因為他覺得自己隻要這麼苦哈哈地熬資曆,早晚有一天能夠離開這裡,再加上和丁芝生活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也讓他忘記了自己曾經許下過的誓言。
要做一個好人,更要做一個好官兒。
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好像磨掉了他身上的棱角,不久之前的屈辱似乎也遺忘了。
今天陳天的話雖然激烈,卻也是給他提了一個醒兒。
有些事情不能光從自己身上考慮,也要考慮那些和自己不相關的人。
公元一千五百零八年,在那個名叫龍場驛的地方,一個被貶而鬱鬱不得誌的官員,一夜悟道,後續的史學家對此推崇至今,然而誰也不清楚那個官員在那一天究竟有何感悟。
生而蛻變,總是一瞬之間。
“程歡,你在想什麼呢?”陳天抬起頭叫喊了一聲程歡。
程歡連忙應聲道:“沒什麼,我就是在想今天咱們會上的精神。”
陳天也沒有多問,隻是悠然道:“程歡,你還年輕,以後還有很多機會,這條路該怎麼走,你自己心裡還是要有一個譜兒的。”
“陳主任,這您放心,我知道應該怎麼做。”程歡依舊是有些擔憂道:“那依您的意思,接下來的事情咱們該怎麼做?”
“咱們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見,但是對於領導的命令還是要服從,我和工業辦那邊聯係好了,他們去問問企業願不願意搬遷。”陳天猶豫道:“三匪村那邊我覺得還是你去比較合適,我再去找一趟侯老四,看看他能不能同意。”
“我還去三匪村?”程歡有些不樂意。
畢竟對於曹氏父子,程歡現在實在是沒有多少好感。
“沒錯,你是整個長樂鎮最合適的人選了。”陳天安慰道:“經風雨,見世麵,什麼樣子的混賬王八蛋你都要學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