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是為山中的神靈。因為沒有被天帝正式冊封，所以被稱為山鬼。
屈原根據民間祭祀神明的樂歌改編成了《九歌》十一篇。《九歌·山鬼》便是描述山鬼的詩歌。
不過這些都跟陳一鳴導演的《山鬼傳》沒有什麼關係。這電影隻是借了個名字設定，然後還是愛搞人和神談戀愛那一套老掉牙的劇情。
“平庸，無聊。”這是芙寧娜看到完整的劇本大綱後對這部電影的感覺。她忍不住嘟囔出聲。
她坐在會議室的場，距離內場大門很近，隱約能聽到了會議室裡陳導和其他幾個副導演、編劇以及投資商的人吵吵嚷嚷。
“總之，劇情已經定的差不多了，開篇再修改，拖得時間長了。對大家都沒好處。”資方代表滿臉嚴肅，以一己之力乾碎了幾位導演和編劇的嘰嘰喳喳。
“也是......”編劇歎息一聲，看向仍然滿臉不滿意的陳大導演，“而且前麵的的貓妖戲份太多，有搶主演風頭的嫌疑。電影終究還是要講主次的。”
粟秋宇也在會議室裡，他微微搖了搖頭，朝陳一鳴使了個“就這樣算了吧”的眼色。
作為“挖掘”芙寧娜的選角導演，芙寧娜越出彩，粟秋宇就越有功勞。但是資方的大山壓在頭頂，他們必須妥協。
陳一鳴藏在會議桌下麵的手微微顫抖，電影是妥協的藝術，他一直知道。
他這一輩子，隻有最窮最落魄、跟幾個朋友一起鼓搗處女作的那段時間，才是真的沒有妥協，按照心意拍出了點兒東西。
第一部電影便名聲鵲起，但是他之後的電影，票房再好、口碑再高也算不上他的心意之作了......那都是妥協的產物。
一部電影，他最愛的電影，隻有在劇本......不，隻有在腦海中閃爍第一個念頭的時候，才是最完美的。
劇本出來了，受到文字的限製，電影妥協了；
分鏡頭畫好了，受到想象力的限製，電影又妥協了；
投資拉到了，受到資金的限製，電影再次妥協了；
演員選好了，受到演技的限製，電影還是要妥協；
燈光攝像道具化妝服裝進場了，受到技術的限製，電影不得不妥協；
最後投資方又出幺蛾子，因為人性的惡劣，電影最終必須妥協！
投資方要捧新人，他必須妥協！哪怕知道最終拍出來的東西已經不算電影，已經平庸無趣至極了，他也必須妥協下去。
陳導想要一個驚豔的開頭，然後延續這種驚豔將電影的質感拉高，但是他們不同意。
他們隻想要他幾十年來積累起“名導光環”而已。電影？他們根本不在乎！
會議室裡的吵鬨沒有影響會議室外的冷清。
芙寧娜的那句“平庸、無聊”在安靜的外場並不是那麼難以被人聽到。
隔著兩個座位的一個女生抬頭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她挪動屁股湊近芙寧娜，“你也覺得無聊？”
“隻要服化道合格，應該不會虧錢。”芙寧娜微微一笑，“但是很無聊。”
女生以為芙寧娜會岔開話題，沒想到她繞了一圈，又回到了“無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