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離開開國伯府,是在一個月以後了。 白茶整理了她所有的嫁妝,還盤點了開國伯府裡的家財,將一半的家財全部兌成了雪花銀,然後帶著當初跟著她一起嫁過去的仆人一起從開國伯府出來。 和離的事情,被白茶用飛鴿傳書告知了她的兩位兄長,白家老大和老二,紛紛告假,從任職地趕了上來,白家老大是個急性子,提著大刀就去找李仲河算賬了。 當時李仲河正在喝酒,醉醺醺的被白家老大一腳踹到大街上,沙包大的拳頭全部砸在了他的臉上,差些出人命,好在碰上正去買燒雞的權子言,硬生生的拉開了白家老大,看著李仲河一瘸一拐的走了。 白茶離開開國伯府的那天,沐昭帶著權勝藍一起去了。 當初白府嫁女兒的時候,幾乎搬空了白府,給了白茶紅妝十裡的甚大,而今日,白茶離開時,也帶走了那十裡紅妝,白茶今日穿了一身玫紅的衣裙,很是耀眼,她站在風中,衣裙輕擺,一如當初她嫁過來的模樣。 隻是當初,她滿含期待,如今,卻是滿心絕望。 “小姐,東西都裝好了!”白茶的婢女也就此改了口,畢竟白茶,已不再是人婦,如今的她,是白府的千金小姐。 白茶回頭看了一眼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兄長,好在,她還有娘家。 “阿茶!”一直沉默著的李仲河忽然開口喚她。 白茶抬頭看向他:“怎麼了?” “上半生,是我負你,願你下半生,幸福安康!”李仲河看著白茶,眼底竟然流露出一抹深情。 “李仲河,你我之間,再無瓜葛,我的下半生,不論是幸福,還是悲哀,與你,都再無乾係!”白茶冷笑一聲,拉住兩個女兒的手,轉身離去。 權勝藍看著這一幕,忽然想起當初,她離開陳府的時候,何其相似,隻是,此時的白茶,還有白府,還有兄長,而那時的她,唯有她一人。 她忽然覺得心口一痛,就好似當初被弓弩穿心而過,那種刻骨銘心的痛。 沐昭慢慢放下車簾,輕聲歎息。 “娘親為何歎息?”權勝藍閉了閉眼,等著心口的痛漸漸散去,看著沐昭,有些不解。 “阿茶,當初與李仲河何其情深,女兒嬌媚,男子俊朗,何其相配,如今,確實分崩離析的結局!”沐昭斂下眼,“阿茶的心,怕是已經痛到深處,隻是為人母的她,不能再為了感情任性了!” 權勝藍想起當初那個,從她肚子裡流失的兒子,忽然明白了沐昭的話,為母則強,母親,為了孩子,可以做出人生中最艱難的抉擇。 “勝藍,你,一定要嫁給一個像你爹那樣,可以照顧你一生一世的人!”沐昭忽然握住權勝藍的手,“如果,你未來和阿茶一樣,我寧願你,永遠都不嫁人,你爹這些年的積蓄,總不會讓你過的艱辛的!” 母親,總會從彆人的艱難裡,看到自己的女兒。 “娘親,我斷然不會讓彆人如此傷我!”權勝藍看著沐昭,眼神堅定。 沐昭點了點頭,馬車也漸漸挪動,白茶與李府,從此,便徹底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