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禾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站了起來,走到權勝藍身邊,挽住成禾的手:“嬸嬸,已經做好飯了,我做了我最擅長的鬆子桂魚,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權勝藍到底還是沒有留下來吃飯,成禾自己一口一口的吃掉了她做的所有菜,吃著吃著,便淚流滿麵。
從大皇子府出來以後,權勝藍就進了宮,見了一臉滄桑疲憊的皇後,隻是,她話還沒有開口,皇後就開口道:“本宮暫時不會給儒林納側妃的,除非儒林自己開口,否則,本宮不會給他納的,更不會主動給他納,他如今尚且還沒有嫡長子,本宮可不希望儒林有個庶長子!”
權勝藍張了張嘴,又想話,皇後卻又開口道:“至於李家姐的謠言,根本就是誤傳,嫻妃的弟弟在馬球會上見過李楠,心悅與她,想讓嫻妃出麵親,但是她們顧慮道李楠的母親同你娘感情很好,而那李楠更是在你手底下學過一些日子的武藝,就托了本宮叫李楠入宮相看!”
權勝藍看著皇後老半,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找了個位置坐下。
皇後放下手裡的賬冊,輕輕的按壓著額角:“過段時間就要冬獵,今年過年的時候又出奇的早,本宮既要準備冬獵的事情,又要準備過年的事情,一日日的忙得焦頭爛額,想要讓成禾來幫忙,他們夫婦卻是不和,不鬨騰就已經是很難得的了,本宮倒是想尋你來幫忙,可你這一日日的,也來給本宮添堵!”
權勝藍有些尷尬的撓了撓眉毛:“我又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情況,我白姨一人在家中,李槐是她的女兒,她自然最是放在心上的,京城之中傳出這樣傳聞,白姨自然心中慌亂,就找了我娘,了這番話!“
“唉!”皇後扶著額頭,長歎了一口氣,“他們的事,隨他們去吧,總歸,儒林本宮也教訓過了,成禾,本宮也過了,但是他們自己的事,就隨他們自己去做就是了,你既然到宮裡來了,就不要走了,幫本宮一起打理一些事情!”
權勝藍抬眼看著皇後,尷尬的笑了笑,剛想托事離開,皇後就開口了:“不要想跑!”
被點名的權勝藍把顧儒林和成禾在心裡記了一筆。
年關將至,宮中各項事務都要盤點核算,還要準備各個宮中的年貨,以及年關時要給臣子們下派的年貨,再加上即將麵臨的冬獵,實在是將人整得手忙腳亂。
最近著些日子,因為皇後宮中太忙,以至於,皇帝來皇後宮中的時候,都少有好臉色看,前些日子,皇後更是因為顧儒林和成禾的關係,在宮中發了好大的火,皇帝為此,平白的吃了一個閉門羹,第二日,顧儒林就在朝堂上被皇帝訓斥了,總歸,大皇子這一脈,一日日的,都不大好過。
權勝藍從宮裡出去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若不是權勝藍堅持要回府,顧謹之也親自到宮門口迎人,皇後才將權勝藍放了出去,離開皇後宮裡的時候,權勝藍甚至連軟轎都不願意坐,跑著就走了。
坐到馬車裡的時候,顧謹之剛煮好一壺茶,權勝藍聞著茶香,卻是半點胃口都沒有,身子一軟就癱在了顧謹之的懷裡:“皇後真真是太難了,我這幫了一整日,看聊東西,還沒有百分之一,我同你,近來這些日子,我可是不願意再入宮的了,萬一再被皇後逮到,我真真是要瘋了!”
顧謹之看著權勝藍這副虛軟的樣子就知道她是真的累,笑了笑,然後握住權勝藍的手:“這個時候,應該有宮中的妃子一同幫忙的,再不濟,兒媳裡總有幾個好用的人!”
“皇上妃子不多,便是有的幾個,也大多都是權臣的女兒,若是放在一起,難免又是吵擾,皇後就顧儒林一個兒子,顧儒林現在又在同成禾鬨彆扭,皇後也不好叫成禾入宮去幫忙!”權勝藍歎了一口氣了,“也是苦了皇後了!我也是看不懂成禾,今日我去尋他,她卻是什麼都不,你那裡你,顧儒林那子可是了些什麼?”
顧謹之撓了撓眉毛:“也沒什麼,就是夫妻間的一些矛盾吧,夫妻兩個,都擰,心中分明都有對方,但是都不願意先開口的!不如,我們搞點事?”
“嗯?”權勝藍一個激靈坐了起來,“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事,會比生死更能看懂人心了!”顧謹之輕輕笑了笑,“顧儒林那子,啥事都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性質,倒是對明瑜很是上心,咱們那丫頭也是個機靈鬼,冬獵在即,我們就借冬獵逼一逼那對夫妻,如何?”
權勝藍微微眯起眼,看著顧謹之:“明瑜那孩子,武藝不精……”
“你我都是風雨中長大的孩子,明瑜一直被父皇母後護在膝下,未來,難免會太過嬌弱!”顧謹之握著權勝藍的手,一字一句的道,“試一試又何妨,有洛寧在,總是能保她性命的!”
權勝藍的猶豫,沒有超過一刻鐘,就點了頭,同意了。
顧儒林和成禾,就這麼,被權勝藍和顧謹之這兩隻狐狸算計了。
隻不過,在冬獵之前,權勝藍一直都沒能逃脫被皇後召喚進宮的命運,即便是裝病,竟然也被皇後抬了軟轎抬進宮裡,一連半月,每日都是懨懨的權勝藍,終於在冬獵那一日有了神色,一大早便起來梳洗打扮,還可以穿上了她的騎馬裝,英姿颯爽,甚是好看,就連好容易才從太後宮裡騙出來的顧明瑜也甚是喜歡:“娘真好看!”
權勝藍彎腰將顧明瑜抱在懷裡,笑道:“你娘當年可是這京城的第一美人,自然是好看的!而且這騎馬裝啊,還不如你娘我當初穿將帥服的時候好看呢!”
顧明瑜一臉崇拜的看著權勝藍:“娘,我也想穿將帥服!”
權勝藍愣了一下,然後伸出手,輕輕的刮了刮顧明瑜的鼻子:“你自然穿得!”
權勝藍這邊已經顧謹之一起出門了,而大皇子府裡,成禾卻還在用早膳。
大皇子已經在院子寥了一個多時辰了,可是成禾卻還是不緊不慢的起床,梳洗,用早膳,而大皇子也不急,就這麼站在院子裡好好等著,竟然也是沒有惱怒。
顧儒林站在院子裡,看著原本破敗的院落已經被整理好了,花圃裡還種上了菜,顧儒林的目光就漸漸溫柔,即便等了許久,也不覺得無聊不耐煩。
等了整整兩個時辰,成禾才打扮的好好的,出了院子。
走出屋子的時候,她一眼便看到了一身騎馬裝的顧儒林,身材修長,麵容姣好,實在是俊朗的很。
顧儒林站在那裡,看到成禾,眼睛一亮,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然後對著成禾伸出手:“你今日很好看!”
成禾愣了一下,將手放在顧儒林的掌心。然後垂下眼,輕聲道:“殿下今日,也甚是俊朗!”
兩個許久不曾話的人,在這一刻,倒是像極了恩愛夫妻,顧儒林走在成禾身邊,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牛乳味,忍不住問道:“早膳可是用了牛乳茶?”
“是!”成禾乖乖的應了,“聽父皇這一次冬獵,準備夫妻同獵,便是母後也會親自下場,隻是妾身不善騎術,今日去了冬獵,隻怕要給殿下丟臉。”
顧儒林卻是滿不在意:“今日,除了沅王府的那對夫妻,其他人,隻怕都是要輸的,包括我父皇母後,沅王少年成名,武功深不可測,能打的過他的人,至今,我還沒有見過,至於沅王妃,更是我朝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以女子身份掛帥上戰場的,能勝過她的女子也甚少,我們隻是去玩,不在意輸贏!”
顧儒林的聲音很溫軟,成禾聽著,心裡的芥蒂也略微有些放下:“妾身知道了!”
兩人走到府邸門口,門口停了一輛馬車,顧儒林牽著成禾走到馬車前:“馬已經去了冬獵場地了,我們坐車去!”
成禾點零頭:“好!”
顧儒林扶著成禾上了馬車,一路上,成禾的手都被顧儒林握在手心裡,成禾很是乖巧,不話,也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安靜的坐著,隻是顧儒林卻不喜歡這樣子的成禾。
馬車慢慢向前走著去,成禾就這麼靜靜的坐著:“你先前給我送的荷花酥,很好吃,丫頭,是你親自做的!”
成禾愣了一下,然後想起那一日權勝藍來府上,被權勝藍拿去送給顧儒林的荷花酥,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輕的笑起來:“那荷花酥,原本是給沅王妃用的,沅王妃殿下辛苦,就送去給殿下了!殿下若是喜歡,往後妾身給殿下做!”
顧儒林沉默了一會兒,慢慢放開握著成禾的手,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跟在外麵的廝丫鬟聽的清清楚楚,忍不住歎氣,殿下分明以為那盒點心是皇子妃的討好,可皇子妃卻點心是沅王妃送的,實在是,朽木不可雕!
馬車緩慢的行駛著到達了冬獵場地,顧儒林率先下車,然後回頭扶著成禾下車,成禾站在馬車上,看著顧儒林那隻白淨纖長的手,輕輕的將手搭在了顧儒林的手心:“多謝殿下!”
顧儒林頓了頓,然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我們是夫妻,不用這般生疏恭敬!”
成禾不應答,隻當做沒有聽到。
顧儒林臉色逐漸難看。
因為成禾收拾的時間有些久了,所以顧儒林他們來的,算是最晚的了。
成禾跟在顧儒林身邊乖巧的走著,遠遠的,就看到了穿著一身銀白騎馬裝的權勝藍,那副模樣,甚是俊朗,一時之間,竟是挪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