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是個翡翠掛件,這個根本就不用上手,隻拿眼一掃,就知道這百分百假的,先不說它看起來沒有玉的靈動,就那死氣沉沉的光就知道是玻璃沒錯。
第二件則是一套銅錢,簡兒走上前去想要仔細看。這串銅錢是用一根紅繩串起,一共五枚,而且看上去十分古樸,甚至連係著的紅繩都帶著一種懷舊的感覺,但簡兒隻是站在旁邊吸了吸鼻子,並沒有拿起,雖然很淡,但簡兒還是從上麵聞出了一股化學藥劑的味道。
第三件,第四件……,簡兒並沒有著急,因為這玩意兒本來就是個細致活,急不不來的。
當看到了大半的時候,一隻玉蟬映入了簡兒的眼簾,色澤溫潤簡單的幾刀就將一隻蟬刻畫得活靈活現,可以說是深得漢八刀精髓。簡兒第一次伸出了手,輕輕地將這隻玉蟬拿到了自己的手心裡。
在我國的古文化裡,蟬是一種非常常見的配飾。蟬是中國玉文化的永恒主題。在八千年玉文化曆史中沒有一種玉器能像玉蟬那樣伴隨始終,經久不衰,這是十分罕見的文化現象。古往今來,蟬代表不同的寓意。
最開始就是第一重寓意,它代表著圖騰的標誌。《簡明中國通史》中說:“黃帝先族有蟲喬氏,黃帝少典之族有熊氏,神農先族神龍氏,堯的先族有娥氏,舜的先族窮蟬氏。”《史記.五帝本記》中說:“帝顓頊之子曰窮蟬。”這些都是以圖騰名稱為姓,舜帝先族“窮蟬氏”可能就是以蟬為圖騰的部落。
二則蟬是再生的象征。商周以後,蟬作為圖騰標誌的意識漸漸淡化,但敬蟬、愛蟬之情猶在,並多蟬之形象的物件常見於日常佩掛。
每個朝代都有各自特色的玉蟬出現,漢代則是玉蟬發展的鼎盛期。受先秦思想影響,漢代人信奉方仙道教,幻想死後羽化成仙,永享陽世生活的歡愉。而蟬的生命進程和習性恰似神仙。《莊子.逍遙遊》中描寫神仙:“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禦飛龍,而遊四海之處。”古人認為,蟬蛻變複生後,也是不食人間煙火,隻飲晨露,翅翼飄虛,逍遙自在,也寄托了古人對死後生活的一種寄望,所以在漢代玉蟬通常可分為三類。佩蟬(頭頂部有孔,可穿掛)、冠蟬(用以裝飾帽子)和唅蟬(無穿孔,作殮葬用品)。而唅蟬是漢代的特色。其琢工剛勁,線條簡練,寥寥數刀即成,而且充滿張力。漢代流行以唅蟬入葬,希望去世者嘴含玉蟬,能像蟬一樣羽化成仙或往複再生。
至唐宋之後就少見唅蟬最,這時玉蟬也出現了它的第三種意思,玉蟬成了高潔的代表。“蟬高居悲鳴飲露”,其清貧高潔的形象,在當時極受文人雅士的推崇。他們頭戴蟬冠(用玉蟬裝飾的帽子)以示清高,並借蟬抒情、托物明誌。此時期出了很多詠蟬詩詞,最著名的當數唐代“詠蟬三絕”。李商隱的“本以高難飽,徒勞恨費聲”;駱賓王的“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和虞世南的“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都是膾炙人口的佳句。
真到現今,玉蟬依然是國人最喜愛的佩飾之一。民間有許多討口彩的吉語:小孩佩蟬讀書更聰明,什麼難題都“知了”(蟬彆名知了);經商者佩蟬生意興隆,稱作“腰纏萬貫”;入仕者佩蟬寓意事業有成,“一鳴驚人”;體育健兒佩蟬有望出成績,“蟬聯冠軍”,等等,不一而足。
玉蟬入手後,簡兒仔細打量著,目測下這隻玉蟬長約五到六厘米,寬大絕三厘米左右。漢八刀的雕工簡古,僅以寥寥數刀刻就,線條挺勁矯健。蟬身布著紅沁。據蟬腹刻勒之交叉線條,可知其當為雄蟬。蟬身無穿孔,由此可知應該是一隻口唅的葬玉。
接著就是看手感了。這隻玉蟬一入手簡兒的第一感覺就是很“油”,甚至有一種能吸得住手的感覺,就像在摸一塊細膩的油脂。簡兒忍不住細細地撫摸著玉蟬的每一寸,那滑膩的手感讓簡兒忍不住讚歎不已。好玉!與空間裡盧宗讓簡兒摸過的和田玉同一手感,隻憑身體的記憶,簡兒就可以斷定這是一塊和田玉玉蟬無疑問。
正當簡兒讚歎不已時,忽然手下傳來的觸感讓她愣了一下,忍不住再仔細摸了摸。原來簡兒的手摸了蟬的的腹間時,一種奇異的感覺襲上了她的心頭,這種感覺很難說明,玉依然是和田玉沒錯,可是這入手不知怎麼的就感覺好像跟蟬背上的料好像有點不同。
這是一種很難說得清的感覺,就像是同一棵樹的樹葉,但是樹葉的紋路絕不可能相同一樣,雖然同為和田玉,色澤質感也非常相似,但是簡兒就是感覺它們像是不同的兩塊料拚接在一起的感覺。簡兒將玉蟬舉起,對著放在一邊的強光燈再次細細打量。雖然沒有放大鏡,但是以簡兒現在的眼力有了強光燈的幫助還是看出了其中的破綻。這確實是經過修補拚接過的,隻是這手藝實在太過精巧,雖經修補,但是整隻玉蟬看起來渾然一體,要不是簡兒現在靈敏的感覺,和可以被稱為變異了的雙眼,普通人就是借助放大鏡放在強光燈下都不一定能夠看得出來,讓人不得不歎服修補者手藝的精湛。
既然發現不對,簡兒隻能歎了一口氣,遺憾地將這隻玉蟬放回原處。
看著簡兒一係列的動作,宋老爺子也明白了簡兒一定已經看出了這裡麵的玄機,不由點了點頭。這丫頭果然不簡單。要知道這要不是這隻玉蟬之前是他請圈中老友幫忙補的,就這麼拿起來,不用放大鏡並放在強光燈細看,指不定連他都可能打眼。
沒想到現在看簡兒的動作,居然是隻憑著手感就感覺出了它的不對,而後居然隻是放在強光燈下,單憑肉眼就看出其中的破綻,這在宋老爺子眼裡簡直都有點覺得不可思議了。睜大了雙眼緊緊盯著簡兒的手不放,這是第二次,除了宋老爺子在B市的黃老爺子那見過這一手絕活外,這還是第一次在一個那麼年輕的小丫頭身上再次見到,難不成這丫頭真是圈內哪位大拿的衣缽弟子?不會就是黃老爺子吧,要不怎麼會黃老的這手絕活?可以不對啊,如果真是黃老的弟子,以黃老那大喇叭的性子,有這麼出色的弟子不拿出來炫那是絕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