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嶄新的紙張上寫下這樣一段話的時候,黃禮誌出於對知識的重視,在後方表上了引用出處。
“這是出自《萬葉集》中的一段和歌,在東京的那段時間,每當天氣陰霾或是下雨天雷聲大作的時候,總是會聽前輩念到。”
雖然意識到最終這一場與朋友們的會晤會攤上“遲到”的可能性,但黃禮誌依舊選擇要先把這些東西寫完,再起身收拾東西離開。
“雖然在過去的時間裡做過太多次夢到前輩,或是和前輩相關的夢。
但此次醒來之後,一種前所未有的確信感,一直到我下筆描繪夢裡的場景的時候,還沒有消散過去,那種感覺究竟是怎樣的呢?
就是...離開了我兩年的珍貴,又一次的回來了。
今天,也許在這裡我會和前輩迎來期盼已久的重逢也說不定,要做的事情,也就越來越多了起來。”
寫到這裡,那股隻有在東京被查出病症,等待死亡的期間的熟悉感也跟著回來了。
但這一次身體裡充斥的不再是等待死亡的氣息,而是對“約會”的向往。
是的,黃禮誌開始籌劃見到瀧一之後,無論如何都要想儘辦法讓他留在全州,即使不可能逗留太久,那就小住幾日也可以。
但是這樣的話,前輩是不是就要住酒店了?
絕對不行!身體裡另一個意識在發出強烈的抗議訊號。
全州這裡根本沒有能讓前輩居住的酒店,黃禮誌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道。
“這裡的酒店規模都不大,跟東京和首爾比簡直差遠了,而且收費極高,還喜歡坑騙外國人....”
於是黃禮誌從書包裡找出了便利貼,選出粉色的一張寫下了見麵之後要做的第一家事情。
“帶前輩回家...”並且同時開啟了一個支線任務——“最好能夠讓前輩在我家裡夜宿”。
從未像現在這樣有過敢直接帶一個男生回家的衝動,不過黃太太和黃先生一定會對他的到來感到興奮要和開心的。
僅僅是一想到了見麵時候的表情,桌子下交叉在一起的小腳開始激動的踢來踢去。
真的太棒了那種感覺。
帶著這樣的心情,想要做的事情開始變得越來越多了起來。
和前輩一起吃早餐,親自下廚做全州拌飯。
和前輩一起在學校的操場上漫步合影。
試著拉前輩的手,在那之前先做出受到驚嚇的樣子......
越來越多的願望已經超出了在東京那段時間羅列在日記本上的總和。
僅僅是幾天的時間就可以嗎?
黃禮誌咬住筆蓋緊皺著眉頭思索“不管了,能做多少件就做多少件。”
羅列了一堆自己要和他做的事情之後,她放下筆,雙手合十,彎曲的關節用力的鉗住另一隻手。
“拜托,請一定不要讓這一天成為讓我最感到失望的一天。”
黃禮誌在拚命的祈禱著。
而且是對至今都沒有信仰過的神明祈禱著。
方才,意識集中起來的時候好似聽到了雷鳴的響聲。
晴天轟雷,這是否是預告著未來的某件事情,正在以急促的速度與時間賽跑,正在趕來的路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就算是下一場暴雨也沒關係的。
先將這座城市裡的最後雜念全都清洗乾淨。
總之,不能讓前輩與自己見麵的時候,空氣裡殘留著肮臟讓人惡心的臭味。
翻看了日曆上的時間,再過幾天,十月櫻徹底盛開的日子就要來臨了。
那是比起當下小朵小朵的綻放,要徹底的將豎立起櫻花樹的全州任意土地上,全都變成粉色都城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