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於從那張臉上可以聽到與以往的溫和淡然完全不同的口吻而感到震驚和慌張。
一直以來都沒有生氣過的人突然發起火來是真的可怕,黃禮誌對於從某本書上看到的這段說明深以為然。
不過,在一開始的會時常問著自己“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她們覺得我是很可怕的人僅僅是因為覺得我的眼睛不好嗎?”之類的,但在與瀧一坦陳心扉的交談了之後,黃禮誌逐漸的發現到了根本。
就是那個......
怕生。
因為自己國小一直到當下的國中,都是在全州老家附近的一般公立學校就讀。
與在櫻花國從瀧一的口中所得知的狀況基本一致,無論是櫻花國還是韓國,鄉下的公立學校裡,學生們彼此從一年級開始就幾乎相識。
因此彆說是同班同學了,就是學長學姐,鄰居阿姨,老師或是街坊鄰居們...
隻是看上一眼就會生出“似乎是在哪裡見過這個人”的強烈念頭。
這樣一來,遇見陌生人的機會,就逐漸減少了。
簡單的來說,這樣陌生的環境直接讓怕生的人乾脆不會察覺到怕生,連機會都沒有,這也是一直以來自己都沒有發現到的原因。
不過嚴格來說,黃禮誌又認為,這跟嚴格定義上的“怕生”又不太一樣。
從小的時候如果有親戚朋友登門拜訪,自己都會莫名亢奮。
另外,像當下如果自己所就讀的這所中學新來一位外語助教,她反而會用日文去跟對方對話。
當然前提必須是,那位外教老師來自櫻花國。
因此,黃禮誌認為昔日一段時期的自己並非的排斥陌生的環境,或是陌生人。
自己是不擅長融入新的環境罷了。
所以,如果一開始的時候,就是能讓自己有一種“嗯?這完全就是適合我待的地方,是我的專屬領域”。
並且,那也是可以感到放心的環境,就算看到陌生人的出現,內心深處的好奇心也會戰勝上一秒遍布全身,開始以無名的力量拴住前行的雙腳的怯懦。
在2012年的時候,抱著這樣的想法,黃禮誌與父母走出了韓國,坐在機艙內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軀被托向天空。
東京,一個陌生環境。
雖然出國旅行這件事給昔日的自己帶來了太多的困擾,但一想到那之後的經曆直接成為了改寫自己命運,與靈魂得到拯救的不能忘卻的東西。
如果把這些事情也跟著加到正在創作的那部裡的話,要用很久是時間和太多的墨水才能描寫完畢也說不準。
除此之外,當初隻是一想到自己還要在那個環境裡融入陌生人群中,在未來幾天的假期裡和當地的陌生人通話,這種仿佛在看恐怖片一樣,無窮無儘的驚悚感催發了汗腺滋生出冷汗,那一樣會讓黃禮誌感到很吃力。
但是...
不得不承認的是,在東京的那段時間裡,這種與生俱來的“自卑感”與“認生”所催發出來的恐懼,都在隨著那個人的包容,而得到了徹徹底底的淨化。
然而,除了他之外第一個讓黃禮誌在回國之後徹底戒掉了這個屬性的人,此刻便出現在了教室裡。
頭發被指尖撥弄的觸覺,讓黃禮誌收回靈魂出竅的狀態。
“我說啊,距離下課之後都過了這麼久了。你怎麼還在教室裡啊?”
坐在自己前方,以轉身將胳膊放在自己書桌上的女生開口道。
“夏妍前輩~~”
黃禮誌眼神恢複清明,一邊整理著飄起的發絲一邊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