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黃巾賊人為了詐開城門,特意將大纛交予對方,那同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再如何兵不厭詐,那也不可能將“基地水晶”都交出去。
劉焉撚了撚胡須,腦海裡不自覺地浮現出劉備那堅毅的臉龐以及李基自信淡然的笑容,莫名對於這一不可思議的消息多了幾分信任,命令道。
“去,用吊籃放兩個士兵下去,確認一下對方的身份以及首級、大纛。”
“是,大人。”
鄒靖連忙指派兩個能辨認得出關羽身份的士卒,通過吊籃從城牆放了下去,前去確認身份。
很快,那兩個士卒就捧著大纛與首級歸來,呈到了劉焉與鄒靖的麵前。
“還真是黃巾大纛……”
劉焉親自檢查了一下,轉而問道。“那數十騎領軍的是何人,可看清了?”
那兩個士卒答道。“有一個是關羽,另一人是李基,之前他們出城之前,我等就見過他們。”
“如此,看來做不得假啊。”
劉焉的語氣之中滿是驚歎地道了一句,然後內心則是一陣狂喜不已。
在黃巾賊的叛亂之下,偌大個大漢王朝可謂是處處潰敗,少有勝績。
如今劉焉所管領的涿郡擊潰那一支偌大的黃巾軍,隻需稍加設想一下,劉焉都能明白這必然會為自己帶來極大的名聲、威望、功績。
隨即,劉焉足足沉吟了十來息,臉上這才恢複了那無悲無喜的表情,說道。
“既已確認了那是老夫從官督賊曹劉玄德的麾下,自無不允其入城的道理,就且讓他們入城,然後命李基與關羽二人到太守府來麵見老夫。”
說罷,劉焉就一揮袖袍,不急不緩地先行下樓返回太守府去了,順帶的將兩枚首級與大纛也一並帶走。
隻是,等劉焉下了城樓坐上馬車返回太守府之時,聽著道路兩側不時地傳來討論劉備大勝黃巾的聲音。
劉焉驟然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
“黃口小兒,欲用此方式來逼迫老夫不成?可笑。”
劉焉悠悠地道了一聲,腦海幾乎是轉瞬之間就浮現了數個可以令劉備乖乖交出手中這龐大戰功的辦法。
“若是乖乖聽話為老夫效力,老夫或可拉你一把,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那可就莫怪老夫了。”
劉焉冷哼了一聲,接著衝馬夫命令道。“加快速度。”
很快,劉焉就回到了自己的太守府,然後衝著連忙迎了上來的郡丞吩咐了幾句,這才大踏步地走入太守府之內。
當李基與關羽進入涿縣抵達太守府之時,入目所見的並非是親自出門迎接的劉焉,而是排成兩列,手持兵戈的健壯郡兵。
下馬威?
李基見狀,灑然一笑。
若是在十天前,李基尚且有可能會被這一幕唬住。
然而,在近距離與關羽、張飛這等猛將接觸一段時間後,又一手策劃且見證了黃巾賊被殲滅的李基,又豈會被這等小場麵給嚇住。
至於跟在李基身側的關羽,更是丹鳳眼微眯,不屑於評價這些土雞瓦狗之餘,低聲地提醒李基道。
“子坤先生,若有變故,請速速躲於關某身後,關某舍命也定會護你安然離開。”
“哈哈哈,雲長多慮了。”
李基麵對著自太守府門前延伸至正廳的數十把明晃晃的兵戈利器,大笑著說道。
“我等與玄德兄率二千士卒浴血奮戰,所向披靡,連鋪天蓋地的黃巾軍尚且奈何不了我等,這區區不足百人郡兵又豈敢動手?”
“再者,我等所作所為皆為仁德大義,不惜舍命護佑涿郡百姓,如今返回涿縣之內,也定會受萬千父老鄉親感激不儘,豈有刀兵相向?”
這郎朗之聲,不僅遙遙傳入到正廳之中劉焉的耳中,也是清晰地傳入到每一個郡兵的耳中。
讓不少郡兵麵目羞憤而紅,下意識地低下頭不敢再直視李基,甚至就連立於身旁的兵戈也是不自覺地微微轉向,不願再對著李基的方向。
看著一幕,李基沒有絲毫的得意,內心之中反而充斥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驕傲。
‘吾大漢一族,或有諸多缺點,但亦從不缺慷慨高歌之輩,亦不缺願為理想大義獻身之英,更不缺感恩戴德深明大義之徒。’
‘劉焉啊劉焉,你的命令未必就能壓倒這些郡兵的羞恥之心與大義之心,百姓之兵戈豈會對準庇護百姓之身影的後背?’
‘若是此際玄德兄在此振臂一呼劉焉為內通黃巾賊之人!說不得這些郡兵是聽你的,還是會聽同鄉同族之劉玄德的。’
隨即,李基一揮大袖,淡然地從兩列郡兵中間穿行而過,直達正廳,朝著坐於主座的劉焉躬身行禮道。
“涿縣士子李基,拜見太守大人。”
正廳之外的狀況,自然沒有瞞過劉焉,這讓劉焉的臉色明顯地流露出陰沉之色。
不過數息過後,劉焉適才的陰沉之色儘數消散,轉而是親自起身走到李基的麵前虛扶了一下,臉上滿是溫和笑容地說道。
“免禮!吾聞子坤先生大勝而歸,正欲組織兵士以最高規格禮儀出府相迎,不料子坤先生怎來得如此之快?”
李基回了個笑容,也似是不知剛剛那儘皆是下馬威,回應道。
“實乃吾已迫不及待將大勝消息回報大人,吾之錯也。”
“子坤先生,何錯之有?我等且坐下詳談。”
劉焉拉著李基的手腕落座,然後自己也不再坐回上座,而是徑直坐在了李基的對麵。
不過,當劉焉看到那手持青龍偃月刀,站於李基身後的關羽之時,表情不禁略微一僵,然後伸手朝著一側的座位示意道。
“這位即是玄德的二弟關雲長否?也請落座。”
隻是,跟虛與委蛇的李基不同,關某那睜開一絲的丹鳳眼毫不掩飾著對劉焉的蔑視與鄙夷,傲然道。
“關某謝過大人好意,但關某有甲胄在身,且身染賊人之血,不宜汙了貴府之座,且站於此處即可。”
“伱?!”
縱使劉焉城府再深,被關羽這區區一武夫如此蔑視,也忍不住怒氣橫生,手拿著茶杯高高舉起就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