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謙倒是淡定從容,窈娘卻心裡一緊,自己和沈謙單獨出去登高,還耽擱了幾個時辰,這可如何是好。
她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看著沈謙沉穩的背影才生出一些坦蕩來,過了遊廊才聽得他低聲在拐角處說道:“彆擔心,你我今日本就清白……不是嗎?”
窈娘想著自己落到他懷裡的胡亂蹭了一遭,有些不自然道:“是。”
“你覺得不清白?”沈謙語氣帶著尋究,好似不解問道。
是她自己的心不清白,窈娘抿著唇慌忙搖頭不敢再說話。
過了許久,進了桃林之中,天光已暗了大半,沈謙才頓足看著她,帶著一絲笑意低聲道:“看來你的確覺得不清白了。”
他的話讓窈娘不覺往後退了半步,不偏不倚靠在一株桃花樹前,一道身影想她走來,將她籠罩在淡淡佛手氣息之中,熱氣在她耳畔縈繞發癢,一股酥麻肆虐到她的全身上下,心噗通直跳,雙頰越來越熱,她再不敢動分毫。
沈謙的目光落到她紅透的耳垂上,深深吸了一口馥鬱的梔子香,沉聲道:“你為何會這般覺得?”
窈娘心間淡淡發酸,原來隻有自己會有這些情愫在心中。
“妾不覺得。”她趕緊否認道。
“嗯,那便走吧。”沈謙再說話時已神色冷肅,端方自持。
看著窈娘的臉色漸漸變冷,他才邁出步子走在前麵,不清白嗎?他也覺得……
沈老夫人見人回來,隻問了沈謙累不累,便讓他回房間歇息了。
他離去時候,眼神從窈娘臉上掠過,看似平淡無波。
沈老夫人卻留了窈娘在房裡,待到人皆離去後才狀似無意般問道:“你今日怎的和三老爺一起去登高了?”
“回老夫人,二夫人囑咐妾替她登高祈福,妾是在出院門時遇著的三老爺。”窈娘說的皆是真話,沈老夫人自然也聽得出來。
沈謙一直是持重的性子,規矩方圓刻在骨子裡,她不僅不擔心還覺得忒沒人情味了些。隻是窈娘雖說看著安分,但孟家老爺的做派卻不算好,她擔心萬一有什麼不矩的事情惹得家門不淨。
“原是如此,你也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就要回府,可彆耽擱了。”沈老夫人道。
窈娘忙稱是,待回到房中獨自坐在桌前,她才慢慢放下心來,而那句如實回答的話也讓她想起了沈謙問的話,他們之間自然是清白的。
隔房的三叔和侄兒的妾室,若是有什麼不清白,被禮教人言辱罵的是她,被趕出府的人也是她。
她什麼都明白,也知道要清醒克製,可是不知為何在聞到他身上的佛手香味後,心神就愈發的不寧起來,總想著貼到他的身上去。
被自己的想法驚嚇住,忙念了三遍靜心經壓住了心裡的邪念,若是被沈謙窺見自己這些陰暗無恥欲念,自己真是活不下去了。
直到泡在浴桶中被熱氣衝散情緒,她才覺得踏實了些。
沈謙住的房間與窈娘對麵坐落,中間隔了一個天井,他擔心她是否因被沈老夫人留下答話而心神不寧,到了二更天才恍惚入夢。
月夜朦朧,她踏月而來,纖纖玉指推開了他的房門。
他目光微動,好似期盼她的到來,已等候許久:“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