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從小是柳月柔的貼身丫鬟,見過柳府不少醃臢事,也知道自家小姐看似柔弱其實最是要強的性子。
在沈府伏低做小隻是一時的,小姐今後必然會揚眉吐氣。
“小娘可需要奴婢做什麼?”
柳月柔輕輕搖頭:“眼下還是留著那個草包最好,等我懷了身孕再說後話。”
她清楚,孟麗娘若是沒了,沈循依規矩需守孝三年,那時自己的孩子也長大了,這三年她隻要用心經營,不愁王氏不偏向自己。
桂枝分析著眼下的情形,揪心道:“少夫人身子還需保養多時,此時扶持青小娘,定是為了將她的孩子過繼到自己名下,到那時小娘可如何是好?”
這也是柳月柔不能理解的地方,思來想去也不知青子衿為何這樣做。
“那個女人性子狐媚,誰知道她心裡又打的什麼鬼算盤。”柳月柔冷哼道。
她話雖如此說,但心裡卻想的是從窈娘那裡從旁敲擊。她是嫡女,自然知道自己那些庶出的妹妹沒一個對她真心,她可不相信窈娘會真心實意助孟麗娘。
正屋裡,窈娘端了孟麗娘的藥來,青子衿冷眼瞧著姐妹二人,嘴角勾了笑:“少夫人與孟小娘的姐妹情真是羨煞妾了。”
窈娘在一旁恍若未聞,孟麗娘漱了口才道:“她從小就住我院裡,如今也是同吃同住的。”
“難怪呢。”青子衿笑道。
孟麗娘與青子衿曾經在山東後院時,相處得並不算融洽,若非忌憚沈循,孟麗娘隻怕是要將她發賣去窯子裡。
如今這番給她好臉色實在是迫不得已,窈娘接過話道:“妾自然要好好服侍少夫人的。”
孟麗娘眼珠流轉,道:“說到服侍,中秋也快到了。”
“可不是,這幾日瞧著正院每日忙得不可開交,怕是柳小娘也要過去幫著打下手呢。”青子衿捂著嘴笑道。
她這人向來是嘴巴毒,不肯饒人,且專戳人的痛處。
孟麗娘冷哼道:“你們也都要好好學著柳小娘的本事。”
“那些僭越本事,妾可不敢學。”青子衿施施然道,她這話倒是沒錯,孟麗娘這才舒心笑了笑。
惠姐兒如今還如貓似的,烏黑的眼睛每日能睜開的時候不過兩個時辰,乳母喂奶也十分費力。
見惠姐兒醒來,乳母將她抱到孟麗娘屋裡。青子衿抬首看了過去,眼裡既是好奇也有羨慕,孟麗娘注意到她的模樣,道:“你若喜歡孩子,也快些生一個。”
青子衿將目光挪開,撇了撇嘴道:“妾又不是沒懷過。”
孟麗娘隻覺得自己的脊梁骨都被她戳彎了,看在還需用得著她的份上,強壓了火氣:“那我就等著青小娘的好消息了。”
到事成之時,她必定要狠狠將青子衿這張嘴剪下來,狠狠在地上踩幾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