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人倒也罷了,鄔若蘭明裡暗裡的都算是玉京第一才女,今日聽得沈謙這般說,忍不住起了好勝心,又是難得的機會能見到心中喜歡之人,輕聲道:“不如次輔大人也作一首詩讓我等學習考究。”
鄔若蘭說著話心裡也在打鼓,看著沈謙的目光終於落到自己身上,忍住羞意來與他對視,那雙眸子冷清,卻讓她實在淪陷,當即就像是跌入深海之中。
“好。”
邱氏本是有些惱自己女兒這般不矜持,可聽得沈謙說好,忍不住看了一眼鄔若蘭,劍走偏鋒這是有戲。
沈謙隨意從筆架上拿了一支狼豪,沾了墨汁當即下筆,不過須臾眾人就見宣紙的字瀟灑有力,上麵的詩句更是脫俗。
“臨砌疏影寒香亂,凍梅藏韻水邊明,天寒日暮東風至,始散人間萬裡春。”
在場諸人都歎好,鄔若蘭更是心中反複念著這四句,她怎能不歡喜,隻覺得這是為她所作的詩,恨不得要刻在骨子裡。
宴席到此時才接近了尾聲,如此待王氏將人送出府這彩頭依舊未送出去。
沈謙的詩不到第二日就傳入了世人的耳中,前兩句好似在說景又好似在說人,後兩句倒看得出是要濟世報國的意思。
為官的人仔細參悟,要考科舉的將這四句話分開來寫了八股,而平頭百姓隻當一樂嗬。
窈娘聽鴛兒從外頭聽來的話,也跟著念了一遍這詩,道:“三老爺這詩我們尋常人倒是難悟。”
夜裡入夢,竟是沈謙躺在自己身旁,他倒是熟門熟路,嚇得窈娘忙直起身來,道:“妾......”
誰知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沈謙拉入懷中,突如其來的溫熱讓她臉上的緋紅蔓延到了脖頸,隻聽沈謙問道:“今日這般你可滿意?”
“滿意什麼?”窈娘不解道。
“彩頭沒送出去,難道你不滿意?”沈謙摟著她的手愈發的緊了些,好似在抱怨她的答話。
窈娘這才知道他的意思,可這次沒送出去,不代表下次還是這般,悶聲道:“妾滿意或不滿意並不重要。”
“當真是沒良心。”沈謙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與自己相對躺著,眼神交彙時將她與自己貼得更近了些:“若不是你大仇還未報,你我說不定已是正經夫妻,不論青天白日還是夜半三更都能這般依偎。而今我這般苦苦等待籌謀,你倒是無動於衷。”
窈娘從未想過夫妻二字能掛在她與沈謙身上,聽著他似隨意口吻說著這樣的話,心裡總是難以置信。畢竟這世間的事,誰又能看得到將來。
“三老爺莫要說這樣的話......妾,實在是......”窈娘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是好。
沈謙知道她心中所想,也不逼迫她此刻就能想明白,轉了話題道:“你父親再過兩日就該到玉京了,你可知道這事?”
他雖說著話,手上卻把玩著身旁的玲瓏玉珠,是上好的和田玉做的,因此十分溫潤。
窈娘看著他似隨心所欲地把玩,可身上的氣息卻將她一寸寸吞沒了去,床幔也隨之晃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