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冷喝一聲“就算賴總管態度不好,也輪不到你這奴才胡亂打人,咱賈家是積善之家,不興打打殺殺,還不速速向賴總管賠罪!”
雲秀生緩緩眯起眼睛,這娘們真打算維護賴升這老狗?
這時,秦可卿上前一步,屈膝行禮,溫溫柔柔道“侄媳婦見過嬸子。”
不等王熙鳳回禮,接著道“是侄媳婦想給這不知尊卑的老奴才一點教訓,嬸子,奴才就是奴才,永遠不可能淩駕於主子之上,否則還不天下大亂?”
王熙鳳再次語塞,卻不敢嗬斥秦可卿,隻能脆生生笑道“好侄媳婦,你這是受了委屈吧?受了委屈儘管跟老太太訴苦,老太太必然會幫你討個公道,何必這樣撕破臉皮?”
秦可卿依然溫柔“好叫嬸子知道,侄媳婦剛剛接過掌家之權,尋思著見見諸位大小管家,順帶著分派任務把喪事操辦起來,誰知道這老奴才卻說什麼不用蓉哥兒媳婦操心,他可以代辦,嬸子,這是欺負侄媳婦兩口子年輕要架空我們呢。”
這個罪
名可就大了去了。
奴才架空主子,想乾什麼?以下犯上?騰籠換鳥?鳩占鵲巢?
王熙鳳無話可說,隻能擺擺手“這老奴才,當真該死,來人,把他拉走交給賴大總管處置。”
待家丁架著昏昏沉沉的賴升也就是賴二離開,王熙鳳走到秦可卿跟前,親昵地拉住秦可卿的手掌“好侄媳婦,嬸子沒彆的意思,是老太太開了金口,讓嬸子我幫你們分擔些家務,畢竟你跟蓉兒是真的年輕,你那婆婆又是個鋸了嘴的葫蘆,著實怕你們應付不了,你這個剛上任的掌家媳婦不會嫌棄嬸子多事吧?”
秦可卿也甜甜笑道“侄媳婦正犯愁呢,嬸子可是幫了大忙。”
王熙鳳也笑“那嬸子就聽侄媳婦你安排,你指東嬸子絕不向西,好侄媳婦,你就說吧,讓嬸子做點什麼?”
秦可卿卻搖頭道“侄媳婦哪敢真的指派嬸子,嬸子稍等片刻,待侄媳婦認認這大小管家,再與嬸子商量。”
“好。”
秦可卿收斂笑容,目光落在眾家丁仆人婆子丫鬟臉上,淡淡道“大奶奶委托我掌家,規矩一如之前,但誰敢偷奸耍滑中飽私囊,彆怪我不客氣。”
頓了一下接著道“我宣布一項任命,任命家丁雲秀生為小管事,主管一切家丁護院,負責府裡職業巡邏站崗以及大小主子外出的護衛事宜。”
眾人嘩然。
雲秀生?
管事?
就那個傻大個也能當管事?
少奶奶怕不是傻了。
秦可卿淡淡反問“有意見?”
眾人急忙搖頭。
秦可卿眼神變冷,變銳利“我提醒一次,記住你們的身份,你們是寧國府家奴,必須無條件服從主子的命令,膽敢陽奉陰違甚至忤逆,直接家法伺候!”
又喝道“雲秀生!請家法!”
雲秀生大喝一聲“請家法!”
喝聲落下,四個家丁抬著一大捆精心打磨過的木棍出場,擺在雲秀生麵前。
雲秀生抽出一根,上圓下扁,油光水滑,棗木打造,結實無比,堪比衙門裡的水火棍。
掄圓,隨手砸向身邊的牆壁。
“碰——”
“嘩啦——”
棗木棍炸裂,木刺飛濺。
牆壁上炸出一個大洞,磚石散落一地。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望著牆上的大洞和炸裂的棗木棍,皆儘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