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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兒被趕出府後,八姨娘也被禁足,小桃丫鬟勤快又能乾,雲箏難得過了一段安穩日子。
一有閒暇,她便待在自己屋內繡花繡帕子。
當然,答應三少爺的那個中秋香囊,她也沒敢忘記。
雖說三少爺那人性情涼薄,乖戾古怪,還總愛逗她。
但他幾次幫著自己出頭,雲箏也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
是以這香囊繡著繡著,她也繡得愈發順手,就連繡上的桂花圖樣也多花了些許心思,繡得愈發精致,一朵朵碎金璀璨,栩栩如生。
又過了幾日,這枚桂花香囊便繡好了。
隻是三少爺的竹瀾園在西邊,而她身為侯爺的妾侍,沒個正當理由,還真不好去。
是以那枚簇新的香囊放在她梳妝台的抽屜裡,一直沒找到機會送出去。
雲箏倒也不著急,反正離中秋還有些時日。
大不了等到中秋那日,府中辦家宴時,自己再送給他也不遲。
這一日,又輪到了雲箏去鬆濤苑當值。
一整日給勇威候端茶遞水擦身子換衣,她整個人也腰酸背疼。、
待到勇威候服了湯藥睡下,雲箏這才得了幾分閒暇,靜靜坐在侯爺的床榻邊小憩。
一時間,寢屋裡靜了下來,隻雕花窗外隱隱約約傳來幾聲夏蟬鳴叫。
那吱呀吱呀的聲聲蟬聲仿若催眠曲般,雲箏原本隻想閉目養神,不知不覺,困意愈發濃重,她的眼皮也越來越沉……
想著侯爺吃過藥了,得許久才醒,她再也堅持不住,趴在床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中,雲箏隱隱約約覺得自己的後頸有些癢。
她蹙了蹙眉,嘴裡發出一聲軟軟的夢囈:“唔……”
這癢癢的感覺映入夢中,好似有一隻隻螞蟻爬過,轉而那成群的螞蟻又爬上了她的臉,溫熱的癢意,叫雲箏兩彎細眉皺得更深。
她試圖伸手擋開,可那陣癢意愈發明顯,好似有什麼東西揪著她的臉。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一雙水霧朦朧的眼中還帶著幾分茫然。
沒想到一睜開眼,陸行舟那張泛著幾分酡紅的俊臉近在咫尺。
而他那隻修長有力的手正放在她的臉頰,捏了又捏。
雲箏雙眸陡然睜大。
怪不得她在夢裡覺得有東西在自己的臉上,原來是他的手!
這是在侯爺的寢屋裡,雲箏也不敢大聲說話,稍微動了下身子,避開陸行舟的手,壓低了嗓音:“三……三少爺,你這是做什麼?”
陸行舟那雙濃黑的狹眸中不辨清明,卻意外地亮得驚人。
眼看著指尖柔軟溜走,他濃眉蹙起:“躲什麼?”
雲箏傻了眼:“……?”
她是他父親的女人,他大半夜跑過來摸她的臉,還反過來問她躲什麼?
這這這……
雲箏剛要開口,忽地嗅到男人身上的清洌酒氣,再看他冷白臉頰泛起的薄紅,霎時明白過來。
“三少爺,您是喝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