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箏在京城侯府裡擔驚受怕,而三百裡以外的洛陽,也是一番春寒料峭。
陸行舟與二皇子離開京城,一路朝著洛陽而去。
經過數十日的奔波,總算是到了。
他們此番是秘密出行,並未引起太大的轟動,但洛陽知府早已得知消息,早早地派人在城門等候。
先是為他們準備了上好的客棧,又道今晚已在府中設下佳宴,希望二人賞臉。
二皇子和陸行舟知道這是地方官員的例行公事,也是他們表忠心的機會。於是,二人順水推舟,答應了知府的邀請。
知府是個年過三十的男子,身著官服,神態自若。得知京城派來了兩位重要人物,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要儘心儘力地招待他們。
畢竟若是招待不周,惹得貴使不快,這兩位回京後在皇上麵前參自己一本,他這知府的位置便也彆想坐穩了。
於是這晚的宴席上,除了山珍海味,洛陽知府還叫了好幾個能歌善舞的美人前來助興。
“你們今夜可得拿出看家的本事來,好好招待貴人。”
“是。”美人們柔順應道。
待入了宴,笙歌曼舞,眼波流轉,儘顯妖嬈。
陸行舟本來隻是在獨自飲酒,時不時吃一點小菜。
但這舞姬不停地朝著他的身邊湊,那刺鼻的脂粉香令他感到頭暈目眩,原本平靜的臉色也逐漸陰沉下來。
偏偏那舞姬還不解風情,以為自己再撩撥撩撥,便能夠讓這位年輕俊美的貴人多看她一眼。
然而,陸行舟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他不再猶豫,直接伸手將這舞姬從身側給推開:“滾開些。”
“啊,大人,您弄疼人家了。”
舞姬一臉的受傷,一雙水眼楚楚可憐,卻是沒掀起陸行舟的半分憐惜。
他隻是斜乜了那舞姬一眼:“安安分分跳你的舞,爺對你沒興趣。”
話說得如此明白,舞姬便是再不甘心,也絕不敢上前惹不痛快,轉而走到二皇子身旁伺候。
陸行舟落了個清靜,淺啜一口美酒,另一隻手放在桌下,漫不經心把玩著雲箏為他繡製的那枚桂花香囊。
他出來也有十餘日了,沒見到那丫頭,還真是想得緊。
不知她此刻正在做些什麼,可有想著自己。
二皇子瞥見他這副春心蕩漾的模樣,不禁戲謔道:“行舟這是想念自己在京城的未婚妻了?都來了洛陽,還為那趙小姐守身如玉呢?”
在京城,誰不知道陸行舟是個風流多情的郎君,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如今出了京城,倒是變得規矩起來了。
陸行舟一聽到趙明月這個名字,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這門婚事,他自始至終都持反對態度,可那趙氏卻在父親耳邊讒言,不知父親怎麼就鬼迷心竅,竟然答應了這門親事。
那刁蠻任性又心狠手辣的女人,他哪裡看得上。
橫看豎看,都不如雲箏那丫頭順眼。
二皇子的話讓陸行舟的胃口全無,卻又因他的身份而不敢發作,隻能獨自喝悶酒。
偏偏二皇子還覺得猜中了他的心事,與身旁的姑娘們調笑道:“都彆去打擾陸少爺,他可是快要娶妻的人了。”
周圍的姑娘們在聽聞陸行舟已有未婚妻後,雖然心有不甘,卻也隻能在遠處觀望,暗自感歎,不知哪個小娘子那般幸運,竟能俘獲這位英俊郎君的心。
陸行舟在洛陽巡察的日子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而雲箏在侯府中也覺得日子飛快,仿佛什麼都沒做,一天便已匆匆過去。
冬去春來,再轉眼,已然到了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