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勇威候中風,到現在已經過了小半年。
府中大小事宜找不了侯爺,便也隻能找趙氏。
饒是她是當家主母,也願意處理那些個破事兒,但時間久了,難免有些力不從心。
特彆是陸行舟的事兒,又不是她親生的,她還真是管不住。
讓他娶趙明月,也是趕鴨子上架,最後連回門都沒去。
要是侯爺還不痊愈,她還真拿陸行舟沒什麼辦法。
聽到趙氏詢問,老大夫眉頭緊皺,又仔仔細細地在勇威侯的身軀摸索了一番。
最後才起身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開口道:“回夫人,侯爺身體確實比之前恢複不少,但……還未痊愈。”
八姨娘在旁邊聽著,隻覺得疑惑,“可是妾身剛剛分明看見侯爺的手動了!”
大夫正在與趙氏說話,現在八姨娘橫叉一嘴,讓趙氏心裡不免有些不悅。
她冷眼看著八姨娘:“我知道你關心侯爺,但還是等大夫說完,你再開口吧。”
這話聽起來似乎並無不妥,然而趙氏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卻令八姨娘心中湧起一股莫名惶恐。
到底是閉上了嘴。
大夫輕聲解釋:“侯爺方才手指的抽搐,乃是身體的自然反應。目前除了手指,其他部分仍無法動彈,想來還需要些時日方能恢複。”
大夫人聞言,朝大夫略一頷首,“有勞了。”
大夫擺了擺手,道:“此乃老夫職責所在,夫人不必言謝。老夫會為侯爺重新調配藥方,隻需每日按時服藥,相信不久便能康複。”
“多謝了。”趙氏對待外人,一向溫文爾雅,禮貌周到,毫不愧對她侯府主母的頭銜和身份。
大夫寫完了藥方,遞給趙氏時,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道:“府中可有專人為侯爺捏腿揉肩?”
趙氏一愣,隨即答道:“侯爺一直是府上諸位姨娘輪著照顧。”
言下之意,她並不清楚是誰在負責為勇威侯按摩,也許每位姨娘都會儘一份力,也許大家都輪換著來。
此時,躺在床上一直沒說話的勇威侯忽然開口道:“九姨娘每次來,都會為本侯捏肩。”
趙氏的眼眸微顫,在一眾姨娘的簇擁中,她的視線落在站得稍顯偏遠的雲箏身上。
竟然又是這個雲氏。
趙氏稍稍斂眸,問著大夫:“大夫,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大夫撫須而笑,道:“並無不妥,隻是侯爺能夠恢複得如此迅速,也多虧了這頻繁的按摩,使得侯爺體內的血脈得以暢通無阻!”
趙氏眸光微閃,似有所悟:“那麼說來,九姨娘真是功不可沒。”
八姨娘站在一旁,聽到此話都氣得牙癢癢。
明明是自己先發現的侯爺動了,為何現在所有人都在誇讚那個小賤人?
雲箏原本站在人群的末尾,默默無聞,此時突然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她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趙氏的聲音再次在屋內響起,“九姨娘伺候侯爺有功,便賞銀錢五十兩吧!”
說罷,她看向床上的勇威侯道:“侯爺,這個賞賜可還妥當?”
勇威侯那雙漆黑眼睛微微眨動,似乎在回應著她的決定。
雲箏心底也有些高興,畢竟又得了五十兩銀錢。
且侯爺還未能痊愈,她心裡的擔憂也可暫且放一放。
也算是雙喜臨門了。
於是她施施然朝趙氏和勇威候一拜:“妾身多謝侯爺,多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