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箏嚇了一跳,手指一抖。
抽屜裡的不少繡花都掉了出來,落在了地上。
陸行舟走過去,將其撿起來,又放在自己的鼻尖輕輕地聞了聞,“還挺香。”
雲箏隻覺臉頰一片滾燙,想要將他手裡的繡花搶回來:“給我。”
可陸行舟本就比雲箏高出一大截,伸長了手,她是半點都夠不到。
雲箏有些無奈,“三少爺,您彆捉弄妾身了!”
他每次過來,不是欺負自己就是打趣自己,他都玩不累的麼?
“你拿到,我就還給你。”
陸行舟故意將手中的繡花在她的麵前揮了揮,又在她要去搶的時候重新舉到了頭頂。
雲箏氣得不輕,索性走到床邊,賭氣不去看他。
“生氣了?”陸行舟黑眸輕眯,帶著幾分戲謔的深色。
雲箏抿唇,不出聲。
陸行舟見逗她沒了樂趣,便也將繡花放在了桌上。
“小娘給我也繡一個如何?”
雲箏不願意,“之前妾身已經繡過了。”
“那是香囊,我還差一個荷包。”
陸行舟悄然踱至她的床邊,輕輕坐下,又貼近她的耳畔,“你上次送我的香囊我很喜歡,再繡個荷包,就繡鴛鴦如何?”
他像是抓住了雲箏的軟肋,知道自己在她耳邊說話,她必定難以抗拒。
於是,他變本加厲,愈發親近,薄唇含咬住她小巧柔嫩的耳垂,“說話。”
雲箏縮著肩,身子輕輕顫著:“彆這樣,癢……”
陸行舟在她的耳畔輕輕嗅了嗅,“你今日用了新的胭脂?”
雲箏用儘全力從他的懷中退了出來,躲到了床的另一邊,聲音微顫地答:“妾身素來不用胭脂。”
不用,也是因為沒有。
從小到大,就從未有人給她買過胭脂。
再說她在舅父家每日都是砍柴做飯,用什麼胭脂?
陸行舟像是料到她會這麼說,從懷中掏出了個東西,遞到了她的麵前。
“喏,拿去。”
那是一個精致的瓷罐,上麵用色粉畫著精致的圖案,色彩鮮豔。
雲箏愣了愣,似是有些不知所措:“我不要……”
陸行舟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有些不耐煩,拉起她的手,將東西塞進了她的手裡,“給你的便拿著。”
他的聲音低沉堅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雲箏低下頭,看著手中的瓷罐,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打開罐子,一股淡淡香氣撲鼻而來,裡頭裝著的胭脂,顏色如同初升的朝陽,溫暖而耀眼。
“看你麵黃肌瘦,毫無血色,還是多用點胭脂吧。”陸行舟淡淡道,“免得彆人看了,還以為你在侯府裡受了什麼委屈似的。”
雲箏啞然。
她雖說是瘦弱了些,但也不至於麵黃肌瘦吧!
“三少爺,妾身在府中也用不上什麼胭脂,三少爺還是拿回去送給三少奶奶或者林姑娘吧!”
雲箏也不知為何自己要說這麼一句。
心中卻是暗暗猜測,這胭脂,莫非是他今日為趙明月或是林婉柔所購,順便才送了自己一份?
說到底,自己不過是他諸多入幕之賓中的一位罷了。
“提她們做什麼?”
他輕嗤一聲,“這胭脂,我隻買給了你。
雲箏聞言,心中驀地一顫,仿佛被什麼東西輕輕撥動了一下。
“小娘,塗給我看看?”
雲箏張了張嘴。
這大半夜的,有什麼好塗的。
然而,陸行舟卻似未察覺她的猶豫,他將那盒胭脂奪回手中,旋開蓋子,“我幫你。”
修長指尖輕沾一抹豔麗的紅,緩緩朝雲箏的臉頰上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