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瀾一哽,不知如何反駁。
“不是的,夫君,妾身……也會討夫君歡心的。”
趙明月邊看向陸行舟,邊夾著嗓音,刺耳又尖細。
難聽至極。
仿佛是被指甲刮過似的。
陸行舟輕嘲,壓根不看她,隻瞥向地上的雲箏。
雲箏縮成了一團,小臉通紅又腫,一行水汪汪的淚豆蔻似的掉下,滾燙滑落。
她口腔腥甜,血線順著月牙似的唇角流淌下來,點點似珠砸在地上,一顆心更是心灰意冷,猶如墜入深淵,再也透不過氣。
“賤人,以為道句歉就可以了事?你當我三少奶奶的身份是擺設不成?”
趙明月順著陸行舟的目光看去,也扣緊了手掌,狠狠地剃了一眼雲箏。
“長了一張狐媚子的臉,竟乾一些勾引爺們兒的事!這麼能裝會演,何不去戲班子唱戲?”
這刺耳的辱罵,叫陸行舟皺起眉:“好了,你住嘴。”
說著,他又走到雲箏麵前,伸出手要拉起她。
雲箏躲開了他的手,撐著地麵艱難地站起,低首軟聲道:“三少奶奶說的是,這頓打是妾身應該的。”
“既然這一巴掌解了三少奶奶的恨,不知妾身可否退下?”
陸行舟看向空了的手,目光晦暗,莫名煩躁。
趙明月則是輕嗬一笑:“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小嘴,這麼能說會道,不像是認錯的,反倒是像受委屈的,怎麼?我貴為千金之軀,打你也錯了?”
“你既入府為妾,就把心思好好放端正一些,莫要再讓自己的頭發在掉到了彆處,如若再叫我看到,便不是一巴掌能善了的。”
趙明月還想再說,被陸行舟拽住了手臂,“我叫你住嘴。”
“行舟哥哥,我是你的正頭娘子,你卻屢次為她說話,難道你忘了九姨娘是什麼身份嗎?她可是父親的妾侍!”
在旁站著的趙雲瀾瞧兩人劍拔弩張,火藥味劈裡啪啦的在響,連忙走過去,拉開了兩人。
“何必因為一個小妾,傷了夫妻情誼?不值當,不值當。”
說著,又趕緊給趙明月使了個眼色:“行了,你快些回院子裡安排午膳,我中午留在侯府與你一道用膳。”
趙明月見有哥哥撐腰,也不再多留,冷冷瞪了雲箏一眼,便帶著丫鬟們離開。
雲箏也匆匆行禮退下,身後的小桃趕忙跟上。
陸行舟眉頭鎖緊,剛想去追,趙雲瀾輕咳了一聲。
“難不成真被我妹妹說中,妹婿對這位姨娘……另眼相待?”
陸行舟隱去了視線,移到了波光粼粼的湖水上:“雲瀾兄說笑了,一個妾罷了。我隻怕她鬨去父親的麵前,惹來麻煩。”
“嗬,她若敢恃寵而驕告狀,不如狠狠打一頓,吃下一記痛,才知這侯府是誰當家做主。”
陸行舟垂眸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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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是奴婢不好,沒有護住你,讓你遭了這些皮肉之痛。”
小桃哭哭啼啼道,“奴婢這就去找藥,主子您等著……”
她轉而跑遠了。
獨留雲箏在小道上,低頭走著,心緒難寧。
忽而,她撞上了一道堅硬如鐵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