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站起身來,招呼兩人進內室診治。
雲箏則走到了一旁,原地踱步著。
大夫診過脈後,又細心地為書生處理了臉上的傷勢。隻見書生身上多處淤青,顯然受了不輕的內傷,好在並未傷及筋骨,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隨後,大夫起身去為書生尋找治療傷口的藥材,留下他獨自躺在床榻之上。
書生微微側頭,朝著雲箏的方向輕聲喚道:“水……”
雲箏忙不迭去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隨後拿著茶盞遞給了書生,“公子,慢些。”
書生接過茶盞,輕抿一口,茶水滋潤了他乾澀的喉嚨,讓他感到一陣舒爽。
他望向雲箏,好奇問:“姑娘,你究竟是如何得罪了那群無賴的?”
“說來話長……”
雲箏把之前發生的事告訴了書生。
書生表情一頓,有些驚訝:“沒想到你剛來姑蘇就經曆了這麼多的險事!”
雲箏苦笑一下:“可能我這個人……運氣一直不算太好。”
書生搖頭,一臉認真地說:“女子本就不易,無論身處何種境地,都需付出比男子更多的艱辛與努力。”
他目光落在雲箏身上,眼中閃爍著欣賞與欽佩:“你這般年輕,無父無母,卻並未自怨自艾,反而努力自力更生,這份堅韌與毅力,讓我深感敬佩。”
雲箏被他這麼一誇,有些不好意思了:“哪有你說的這麼好。”
“不過姑娘接下來有何打算呢?”
“我會蘇繡,想要靠做些繡品來維持生計。隻是一直未能找到合適的銷路,心中頗為煩惱。”
書生思量片刻,說:“我恰好認識一家繡坊,你或許可以去那裡試試,看看他們是否願意收購你的繡品。”
雲箏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欣喜的光芒,連忙道謝:“多謝公子指點,我晚些就去試試看。”
書生道:“你就彆叫我公子了,我是青雲學堂的教書夫子,名喚劉文柏,你這般喚我便是。”
雲箏忙搖頭:“小女子怎麼敢直呼先生的大名……還是叫您先生吧!”
“也好,不過我和你年紀相仿,被你如此稱呼,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劉文柏臉頰微紅,撓了撓後腦勺。
剛好取完藥材的大夫走到了劉文柏麵前,咳嗽了聲,雲箏這才起身彈開,讓大夫上藥,她則去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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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黃昏,劉文柏與她離開醫館。
雲箏走在林間路上,而劉文柏在身側不忘提醒:“你這幾日還是少出門,彆再碰上這些地痞了。”
“先生提醒的是,我正有打算。”
雲箏回眸一笑。
她本就生得花容月貌,緋色夕陽籠罩瓷白麵龐,粲然一笑,更是明媚嬌嫵。
劉文柏隻覺心跳怦怦的,好似小鹿一般亂撞。
視線落在雲箏脖頸處那被勒出一道紅痕,想到那幾個黑心的地痞下此狠手,他咳嗽了聲,吸引了雲箏的目光。
雲箏正疑惑,劉文柏從寬袖內掏出一個玉瓷瓶,遞給了雲箏。
雲箏接下玉瓷瓶問:“這是……”
“方才我讓大夫拿的藥膏,止血化瘀的,你脖頸上被掐的都是痕跡,用它來塗抹,應當能慢慢消去。”
雲箏低頭凝視著手中的玉瓷瓶,神思有些恍惚。
一旁的劉文柏帶著溫和的笑容:“怎麼了?”
“先生,您如此為我著想,難道就不怕那些地痞無賴因我而遷怒於您嗎?”
劉文柏搖頭:“君子論跡不論心,就算他們再把我揍一頓,我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先生是個好人。”
雲箏一臉欽佩,坦然一笑。
劉文柏笑而不語。
在劉文柏的護送下,雲箏安全地回到了村裡。
進入那間簡陋的青瓦小院後,回想起白日驚險的遭遇,她緊張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慶幸孩子安然無恙。
隻是她不知道,留下這個孩子到底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