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威候也沒想到長子竟然給出了這麼重的懲罰。
他雖氣憤幼子的荒唐,但真要為了一個小小的妾侍,將親生兒子逐出家門……
到底還是不忍。
深吸一口氣,勇威候沉沉看向一旁的陸行舟,冷聲,“此次看在你大哥替你作保的份上,我不與你追究。你給我滾回去,閉門思過,沒我吩咐,近日不許再出門!”
陸行舟多看了兩眼陸行簡,而後低下頭,“多謝父親,多謝大哥。”
勇威候揮了揮袖子,讓陸行舟下去。
陸行舟離開書房,並未立刻回竹瀾院,而是就在鬆濤苑外候著。
書房內,陸行簡則把近日有關密探的進展一一稟告給了勇威候。
“父親真的打算這樣處置三弟?”
勇威候冷瞟了一眼忽然轉移話題的陸行簡,輕嗬,“那你想要本候怎麼解決?”
“兒子並無他意,隻是不願見一家人之間生出嫌隙。”
陸行簡忙低下頭道。
勇威候端坐於椅上,目光深邃地審視著陸行簡,聲音低沉而威嚴:“你雖是我最器重的兒子,但也該明白,你的兄弟們若有任何不服管教之舉,我必會予以嚴懲。”
“他竟敢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以為能瞞天過海?我豈能輕易放過?今後,爵位的繼承人選將不再考慮他,他的仕途也到頭了,他不是一直都想做一個閒散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嗎?”
“本候成全他!”
勇威候其實壓根就沒想過要重罰。
陸行簡也是清楚的。
所以才順坡下驢故意說出逐出族譜這樣的話。
實際上,他料定勇威候即便疑心重重,也不會把事情徹查的,畢竟一旦查出原委,那這就成為了父親和三弟無法泯滅的心結。
他隻得將信將疑的,給自己和陸行舟留有餘地。
不過……勇威候也不會輕易放過陸行舟。
畢竟勇威候是侯府的天,可陸行舟卻做了一件觸犯父親逆鱗的事,必然不會輕易得到饒恕。
“父親,這畢竟都是一些捕風捉影的傳聞……”
“他和趙家的事我還沒找他算賬呢!明月好歹也是大理寺卿之女,他不好好與人琴瑟和鳴,反倒讓後宅失火,讓九姨娘因此被害。”
“如果不是他一而再而三的無視趙家的女子,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勇威候的話字字句句,鏗鏘有力。
陸行簡沒再說話。
“既要又要?既要享受侯府少爺的尊貴身份,又念念不忘那些煙花柳巷的浮華誘惑。天下之事豈能儘如人意,若他總是如此任性妄為,遲早會栽個大跟頭。這些淺顯的道理,難道他真就不懂嗎?"
"我當初費儘心思促成這門婚事,原指望他能安心成家,立業有成,為侯府帶來榮光,光耀門楣,可他呢?”
"自從娶了妻,便接二連三地惹出各種麻煩。明知趙明月非是尋常女子,性格潑辣,嫉妒心重,便應該約束她的行為,可他不作為,豈不是縱容了趙明月?”
“三弟畢竟對明月沒有情誼。”
陸行簡這時候還在替陸行舟求情。
“嗬,他說無情可以告訴我,說不要這門婚事,我便立刻答應,可他為何不說?還不是怕我奪了他的榮華富貴,讓他無法再心安理得地繼續做少爺?”
“我看他是過慣了好日子,才生得如此狂妄自大……若是他也能像你一樣,在軍中曆練一番,或許就不會養成這般刁鑽的性格了。
勇威候提及此事,便是一肚子的怒氣:“你若再為他求情,休怪我真的將他逐出家門,斷絕一切關係。”
“是,父親教訓的是。”
陸行簡低下頭,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待出了屋,隻見陸行舟站在月色下,仿佛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見到陸行簡走出來,他迎上來:“大哥,父親都同你說了些什麼?”
“父親打算斷絕你的仕途之路,連你日後立功的機會怕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