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嗎?有何不一樣?不都是命如草芥,可以隨意玩弄打殺的庶民奴婢?”
雲箏緊盯著陸行舟的臉,逐字逐句地問道。
陸行舟一怔,最終選擇了沉默。
雲箏轉過頭去,任淚水滑落,說道“放我走吧,三少爺!”
“留在這裡不好嗎?我可以給你一切你想要的,你想成親,我已籌備好了婚禮,屆時八抬大轎娶你入侯府,我們名正言順……”
雲箏推開了陸行舟,聲嘶力竭道“夠了!我不想與你成親!”
“那你想嫁給誰,那個窮秀才,還是二哥?”
陸行舟被推開後,心口墜痛著,一字一句地發問。
雲箏低垂下眉眼,沒有說話。
“為什麼就不能看我一眼……”陸行舟啞聲道。
雲箏抱住了雙膝,孩子也被兩人的爭執聲吵醒。
她見此,趕緊抱起孩子哄了起來。
陸行舟轉過身,沒再說一句話,轉身離開。
雲箏盯著陸行舟離去的方向,淚水浸潤了雙眼,絕望地閉上。
門外的侍衛把二人爭吵的內容都聽了去。
陸行舟出來時,他趕緊跟上。
“大人,紅蕊已經被打死了……”
陸行舟微凜眸光,斜覷了一眼身側的侍衛“扔去亂葬崗便是。”
侍衛點頭,再次問“大人和芸娘怎麼又吵起來了?”
陸行舟停下步伐,冷盯著侍衛。
侍衛忙搖頭說“大人,我隨口一說,您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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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爭吵過後,雲箏情緒低落,除了吃飯和喂奶,便整日待在房間裡。
如一朵即將枯萎的花,漸漸失去生機。
於是陸行舟每日下朝後,第一時間便來她屋內,雲箏見他前來,卻愈發鬱鬱寡歡。
連大夫也對雲箏束手無策,她日漸消瘦的臉頰,雖病已痊愈,但若繼續如此,恐也會出事。
雲箏幾次三番都在屋子裡盯著窗外,陸行舟心裡麵也不舒服。
“外麵有何好看?”
冷不丁的聲音嚇了雲箏一跳。
雲箏回眸,見是陸行舟,便平靜地目光望向窗外,說道“鳥啊,它們喜歡外麵的世界,可以無拘無束地在天空翱翔。”
陸行舟擰起濃眉,“我給你吃,給你穿,難道有半分虧待於你?”
雲箏垂下腦袋,不再言語。
在蘇州時,她靠雙手掙錢,雖所得甚少,卻也能自給自足,不再是那個被辱罵為狐媚子的九姨娘,而是受人尊敬的當地繡娘。
可如今呢?
她需依仗三少爺才有飯吃,有住處,甚至可能因他的幾句不快便會失去一切。
雲箏越想越難過,抱住雙膝“三少爺若是來勸我,便不必了。”
陸行舟凝視著雲箏,一字一句道“外麵雖寬廣,卻也會經曆風霜雨雪,在我的庇護下,你可安然無虞,不再受苦,有何不好?”
“是啊,有何不好?旁人皆巴不得嫁進侯府,我卻毫不稀罕……大抵我太過愚笨,沒那個享福的好命,這樣天大的喜事落在身上,實在是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