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自家那個賭鬼表兄,想來是已經把半部家產都輸進去了吧?
雲清嶸剛推開門,走了進去,就聽到屋內傳來罵罵咧咧的吵嚷聲。
“都說了過幾日就搬出去,你們又來砸東西!家中已無物可砸,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們這一家……”
陳氏開門,見雲清嶸站在門外,愣神半晌,道:“你是誰?”
雲清嶸臉色陰沉,道:“劉大柄在嗎?”
“我家那個不成器的不知道跑去哪裡了,就算你要找……”
話未說完,陳氏瞥見了雲箏,愣了下:“箏兒,你還活著?侯府去年不是派人來傳話,說你病死了嗎?”
雲箏冷臉看著蠻橫的舅母陳氏:“你巴不得我死了吧。”
“嗐,你這小妮子說的什麼話,我是你舅母,怎麼會盼著你死呢?”
陳氏邊說邊打量著雲箏的穿戴,見她錦衣華服,頭上身上都戴著金銀珠翠,一看就不缺錢,簡直就像棵閃閃發光的搖錢樹般,兩隻眼睛都亮了:“我的好外甥女,你這是討了侯爺的歡心,發達了?”
她目光落在雲箏手腕間戴著的如意鏤空金手鐲上,咽了下口水,忍不住走上前去拉她的手:“這鐲子可真不錯,值不少錢吧?正好家裡缺錢,你不如把這個鐲子給我們還債了吧?”
眼見陳氏餓虎撲食般衝了上來,被拉扯的雲箏急忙躲開,“彆碰我。”
雲清嶸自是不願見女兒再受此人殘害。
他一把抓住雲箏,拉到身後,雲箏這才站穩。
陳氏見金燦燦的鐲子在眼前一晃而過,頓時不悅,橫眉冷對瞪著雲清嶸,“你是誰?雲箏的野男人?信不信我去侯府……”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炸響,雲清嶸的手掌如雷霆般迅猛地扇向陳氏的臉龐。
陳氏被這一巴掌打得猝不及防,痛得驚呼一聲,整個人如同被狂風席卷的落葉,無力地摔倒在地。
她捂著臉,眼中滿是驚愕與恐懼,“你你你你……來人啊!殺人了啊!”
而劉大柄恰因缺錢回來,一回來就見到這幕,欲要上前拉扯,目光定格在雲清嶸那張冷峻的麵龐上,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輪廓讓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雲……雲大山?!”
劉大柄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仿佛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怪物。
雲清嶸的目光如寒冰般掃向劉大柄,“我正想派人去找你,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劉大柄磕磕巴巴道:“你不是已經戰死在沙場上了嗎?”
“嗯,外麵都說我死了,然世事難料,我不僅未死,還意外地承蒙皇恩,封為了輔國公。”
劉大柄驚得呆立當場,難以置信地看向雲清嶸:“輔,輔國公?”
此時,陳氏見縫插針地走了過來,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這位大人,您就是憐兒妹妹的夫君,我們的妹夫?”
她試圖拉近與雲清嶸的距離。
雲清嶸卻如同被觸動了逆鱗的龍,猛地甩開了陳氏的手,語氣冰冷刺骨:“憐兒是你們害死的吧?”
陳氏被他的氣勢所迫,不由得後退了幾步,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她急忙辯解道:“那是她得了重病,與我們何乾?”
雲箏在旁辯駁,“分明是你們霸占了我母親的錢財,又不給我母親治病,生生把我母親給拖死了!”
“你這小白眼狼,休要在此胡言亂語,長輩在此,何時輪不到你在這說話!”劉大柄氣憤地罵道。
雲清嶸護在雲箏麵前,如挺拔鬆柏:“我在這怎就輪不到她說話?何況就憑你們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還敢在我女兒麵前自稱長輩?若非你們將她賣給了侯府,她何至於受儘苦楚?”
“我們……”陳氏驚恐地想要解釋。
雲清嶸眼中閃過一絲輕蔑,聲音冰冷如鐵:“來人啊,把這對禽獸不如的東西,杖責四十軍棍,丟出京城!”
四十軍棍!那便是不死,也要丟了半條命啊!
劉大柄麵色如土,顫抖著雙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雲大人,求您高抬貴手,給我們一條生路吧!我們真的不是有意要賣了箏兒的,實在是家境貧窮,養不起啊……”
陳氏也被嚇得哭得昏天黑地:“箏兒,你救救我們吧!我們真的知道錯了,看在我們好歹養大了你的份上,饒了我們把!我們給你磕頭賠罪,便是做牛做馬也在所不惜……”
雲箏站在一旁,看著這對公婆跪在地上,苦苦求饒,心裡也五味雜陳。
她的確憎恨舅父舅母的惡毒貪婪,如附骨之疽,糾纏不休。
但這些年,好歹給了她一片瓦遮風擋雨,一碗飯苟活至今。
“父親,四十軍棍,怕是會要了他們的性命……”
她本意是想打個二十軍棍再趕出去,也算叫他們得到教訓。
“箏兒,想想你的母親。”
雲清嶸麵色嚴峻,再看地上那對惡人,再次揚聲朝外:“來人啊,把這對聒噪之人給我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