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陸行簡會跟過來。
也不知是何緣由,小桃發現雲箏麵對二少爺和三少爺時並未如此懼怕,偏偏對這位大少爺心生畏懼。
尤其是大少爺那從容不迫、漫不經心的神態,自家主子每次見到,都像是老鼠見到了貓一般。
小桃疑惑,“主子何必如此害怕大少爺?就算主子不認,依照大少爺的性子,估計也不會把您怎樣的。”
雲箏顧不得與小桃多言,加快腳步,終於在不遠處找到了周夫人。
周夫人看到她這般驚慌失措的模樣,不禁眉頭微皺,關切地問:“你這是怎麼了?瞧你發釵淩亂,臉上也布滿了汗。”
“我……我沒事。”雲箏心不在焉地回答著,眼神遊離,顯然心思全然不在此處。
“今晚得留宿一晚,明早再回京城。”周夫人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道。
雲箏神色一滯,驚聲道:“今晚留宿?”
“天已經黑透了,山路崎嶇難行,此時回去多有不便,明日再走也不遲。還是月牙兒有急事在身?”周夫人疑惑。
雲箏搖頭:“沒、沒有。”
“我已和主持說過,剛好空出兩間廂房,今晚就在那裡住下。”
雲箏微微點頭,心不在焉。
周夫人和雲箏說完這些,便轉身去忙其他事了。
雲箏卻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滿心都在想著陸行簡的事。
她的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陸行簡說晚上還要來找自己的話,整個人陷入了莫名的煩躁之中。
她在寺廟裡來回轉了一圈,本想著這樣或許能蒙混過關,免得再被陸行簡找到。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雲箏正要返回廂房,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她心中一緊,知曉是大少爺在跟著自己。
雲箏慌亂,快步找到廂房,迅速打開房門就要進去,正當她要關門時,一隻強有力的手直接伸了進來。
雲箏表情瞬間凝固,呆呆地愣在原地。
“我又不是妖魔鬼怪,你這麼怕我作甚?”
突然出現的陸行簡緊緊盯著雲箏,硬朗俊美的眉宇間略帶不滿。
雲箏麵色慌亂,呼吸急促起來,顫聲道:“大少爺,夜已經深了,你…你到底想乾什麼?”
陸行簡目光灼灼,深深地看著雲箏,一步步地逼近。
“孩子是怎麼回事?這一年你究竟去了哪裡?你想清楚該如何跟我解釋了嗎?”
雲箏下意識地後退了好幾步,呼吸變得愈發困難,強裝鎮定道:“這些、這些與大少爺無關。”
“我幫了你,你總該讓我知道些內情吧?”
陸行簡又向前逼近一步,聲音低沉而有力。
雲箏眼眶濕潤,倔強地彆過臉,哽咽道:“孩子不是你的。”
“但據我所知,你親口和三弟說過,這孩子不是他的。如果孩子不是他的,也不是我的,那到底是誰的?這孩子不過一歲,綢緞莊分彆後,算算日子,剛好就是我與你……”
陸行簡抿唇,雖並未言明,但話中意思,他們心知肚明。
想到那一夜的顛鸞倒鳳,纏綿悱惻,陸行簡喉頭滾了滾。
雲箏也不覺雙頰發燙,窘迫地低下頭,聲音顫抖地說道:“這孩子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我當然知道他的父親是誰,絕不是你……”
“那你倒是說說,這孩子的父親是誰。”陸行簡提高了聲音,步步緊逼。
雲箏縮了縮肩膀,一時啞口無言。
陸行簡見她這副戰戰兢兢的鵪鶉模樣,也不忍心逼她太過。
那夜的事,也怪他無法自控。
她一個女子,先是失了清白,後又辛苦懷胎生子……
這一年間,實在是太過艱難。
思及此處,陸行簡放緩了語氣,一本正經看著她道,“雲小姐,你不必對我太過戒備,我從無害你之心。”
雲箏眼睫顫了顫,又聽他嗓音磁沉道,“我若和三弟一樣無賴,也不會因對你愧疚,找了你整整一年。無論這個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都願意認他為子。”
雲箏一聽,微詫道,“就算孩子是你的,你也不必……”
話未說完,便見陸行簡眼中閃過一抹晦色,“你這是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