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箏不由一愣。
沒想到會有人如此在意自己、尊重自己。
如果是彆人,恐怕會強行把自認為的好強加給自己。
陸行簡雖說寡言少語了些,卻是真的理解她、尊重她。
雲箏咬了咬唇,低下一張白皙透紅的小臉,莫名感覺心跳加速了。
“好多人都看著呢!”
“那你把臉埋在我懷裡?要是實在不行的話,我給你找個麵巾……”
雲箏拽住了他的手腕,算了,丟人就丟人吧!
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免得繼續被人當成稀罕物圍觀。
雲箏心裡這般想著。
陸行簡把她抱上馬車後,就直奔醫館。
醫館裡,燭火昏黃。
雲箏下車時,依舊被陸行簡抱著,腳都沒沾地。
她走進醫館,看到大夫便說明了來意。
大夫正準備關店,看到陸行簡高大強壯的身板,還有周身赫赫威嚴的氣勢,莫名地心生畏懼。
他咳嗽了一聲,趕忙去給雲箏診治。
“沒什麼大礙,隻是偶感風寒,食欲不振,開點藥就行了。”
雲箏謝過大夫,看向陸行簡,紅著臉嬌嗔一句:“都說了不是什麼大問題,何必小題大做?”
陸行簡麵色微窘,道,“我一想到你在蘇州懷孕生子都是孤身一人,心裡就難受,擔心你身體不舒服是生產時落下的病根,這才急著送你來……”
說完,又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這般多愁善感,未免有些矯情。
他彆開臉,咳嗽著,不知不覺間臉都紅了:“你彆多想,我隻是……不想你剛嫁過來就有什麼三長兩短。”
雲箏眸光輕動,低下頭,“嗯,我知道的。”
陸行簡抿了抿唇,再看她低垂的眉眼,忽然覺得自己方才那番話有些多餘。
終於看完了病,雲箏拿了兩貼藥,便隨著陸行簡一道回了宅院。
折騰了一宿,本以為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沒想到她在婚房裡躺下後,卻遲遲不見陸行簡回房,心裡不禁有些失落。
難道他今夜真的要和她分房睡嗎?
唉,也是,本來這場婚事不過是做戲而已。
他恪守禮數,並未乘人之危,她應該感到開心才對。
可不知為何,心底就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算了算了,不胡思亂想了。
雲箏晃了晃腦袋,便枕著緋紅繡枕,闔上眼沉沉睡去。
同一片月色下,前院書房裡彌漫著淡淡的藥香。
陸行簡坐在書桌前,已經大半夜了,卻依舊沒有一絲睡意。
他雙眼布滿血絲,專注地盯著眼前正在熬煮的藥,心中卻是燥熱難耐。
說實話,想想那內室中如花似玉的新婚妻子,自己放著不去陪伴,卻偏偏守在這隔壁的書房熬藥,他都忍不住自嘲,是不是自己有什麼隱疾。
新婚妻子容貌嬌美,身姿婀娜,任誰見了都會心動,而自己卻在此處與這苦澀的藥為伴。
不過,陸行簡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他隻是不想太過冒失,畢竟這是一門沒有感情基礎的婚事。
他深知雲箏的心思細膩敏感,生怕自己稍有不慎的舉動會讓她感到不悅。
他自己怎樣都無所謂,可絕不能讓雲箏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算了,彆再想這些了。
陸行簡搖搖頭,苦笑一聲。
反正他本來就沒想過和她發生什麼。